“嗯，来过几次。”
姜以湛轻描淡写地回道，事实上，将她送回这里后，他每年都会在云梦村小住一段时间，远远地看着她，虽然跟她见过几次，但她好像很快就记不得了。
林沅哪里知道他的心路历程，悄悄瞄了他一眼，见他低垂眼眸，乌瞳里溢出几分忧郁来，林沅也不好猜测人家的心思，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紧凑的两厢车，空间狭窄，林沅解锁，去拉车门，姜以湛在她身后叫住她：“林小姐，给我吧。”
林沅拉开车门，正欲抬腿，听他这么说，错愕地回头，“嗯?”
姜以湛直勾勾地注视着她，嘴角弯了抹弧度，指了指车子，“我来开。”
“??”
林沅愣了下，忙回绝：“这怎么好意思——”
“我不能坐副驾驶。”
“??诶?”
他表现得异常认真严肃，一本正经地说：“会晕车。”
林沅：“……”
那你为什么不坐你的豪车走??她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
她还未答复，男人已经自来熟地从她手里拿过钥匙，林沅无语地看了看他，又瞄了一眼车厢，他个头高，坐进驾驶席，几乎要挨着车顶，林沅见他并不在意，反而很专注地调整着座椅。
“不上车吗?”
他启动了车子，单手扶着方向盘，冲她微笑。
眉眼弯弯的模样，煞是勾人。
林沅自认为不是个肤浅的女人，这会儿也被男人缱绻的笑意稍微吸走了几分心神。
不自在地别过脸，她从车尾饶至副驾驶，上了车。
好似知道她怕冷，车子一启动，他便打开了暖风，侧首注视了她几秒，他说：“林小姐介不介意我脱掉大衣?”
林沅：“嗯??”
“空间有些小，开车不方便。”
他指了指座椅，一脸无辜地看向她，林沅看了一眼，呃……好像……是挺挤的。
冬天就是这点不方便，穿得一层又一层，确实不爽利，只不过……这人是不是太自来熟了?完全不把她当外人??
而且，她还是个女人!!难道他不觉得这样很不妥?很暧昧??
可惜，往人家脸上瞧去，人家的表情别提有多么坦然，她若是指出来，反而显得矫情。
太久没离开过小山村，她已经看不懂城里人了……
林沅被刷新了无数遍认知后，就见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一腿迈出车外，下了车子。林沅故作不在意地往车外瞥了一眼，男人单手解着羊绒大衣纽扣，黑色的纽扣在他白皙修长的指间翩飞，姿势优雅斯文，赏心悦目。
好似注意到她的目光，男人折好大衣后，若有所思地直视着她，黑漆漆的眼睛貌似还弯了弯，林沅心跳得飞快，几乎逃也似地别过脸，不再看他。
他重新坐回车子，直接将衣服递给她，俊美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表情，“麻烦林小姐帮我拿一下，多谢。”
林沅蒙圈地接过大衣，直觉想反驳，可回头一看，呃……好吧，车子后座还放着几箱她买给孩子们的零食，她只好心情忐忑地抱着他的大衣。
一路无话，车子开出了机场，他才跟她聊了几句，不外乎就是陌生人之间的寒暄，关于工作，关于生活。
他单手揉着方向盘，状似不在意地问她：“跟小孩子在一起，开心吗?”
提到这个，林沅嘴角不自禁地弯了抹弧度，“嗯，很开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怕接触人群，往往人多的地方，或者密闭的空间，都会让她莫名的恐慌，而只有跟小孩子在一起，才能够完全放松下来。
也许是跟他聊天让她不那么拘谨，林沅难得地跟他讲述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姜以湛边开着车，边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偶尔插一句，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
记得上次过来，她好像对自己还很防备，现下似乎放松多了。
姜以湛低笑一声，说不清楚心里是何等滋味儿，等红灯的时候，她正讲述着秋季时，带着孩子们去山上写生：“……漫山遍野的红叶美不胜收，那天天气也很好，嗯，虽然后来起了雾，但是大家玩得很尽兴，可惜我好像没有作画的天分，作的画时常被小朋友嘲笑……”
林沅兴致盎然地讲述着，忽而察觉到男人灼热的视线正瞬也不瞬地落在自己脸上，她微微一怔，声音小了些，扭头看他。
四目相望中，那双初见时就让她十分惊艳的乌瞳，好似融了抹浓浓的情意在里头，林沅的声音戛然而止：“……就……”
紧张得忘了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信号灯由红变绿，催促的鸣笛声起此彼伏，姜以湛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发动车子。
林沅呆呆地抱着他的大衣，十指收紧，空间狭小，暖气又足，大衣上飘着淡淡的香气，好不容易才忘记了电梯里的尴尬事件，这下子，全部涌上心头。
林沅气息不稳，现下说话也不是，不开口也难耐，她只好去捣鼓音乐。她的车子里，常备着几张光碟，舒缓的钢琴曲，她随意抽出一张，放入光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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