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狸走后,花园中安静下来。尚粤回身揽着青旋,看她身上没什么伤口才松了她,转身对着一旁脸色惨白的梧桐冷声道:“送公主回宫。”
他的态度太过冷冽,梧桐低眉,孱弱道:“是”她走时,瞥了眼假山深处,身子颤了颤,脸色如霜。
谢疏意靠坐在假山深处,嘴角勾了勾,朝着身后男子道:“看尚粤这模样,确实爱护青旋,你呢?”谢疏意回身,“尚祁,你和他们是同一个父亲。”
尚祁一袭白衣,面如冠玉。他伸手揽住女子肚腹,没有回话。
谢疏意轻轻笑了笑,方才他们起了争执,她一时恼怒,离了他的行宫去寻谢狸。却看见一出好戏。谢狸被赵子康教训时,她欲出身相助,却被他揽着肚腹。
如今,他又是如此。
他不想她和他的兄弟姐妹起争执。可谢家,皇族本就对立,甚至皇族中也分了多个派别,各自为政。
谢疏意敛了眉目,轻轻扳开他放在腰间的双手。
假山外,尚弈早在谢靳年出现时便走了。此时只剩下尚粤和赵子康。尚粤斜眸看向假山,手微弱的动了动。他的手中握着一枚棋子,方才便是他用棋子伤的谢狸小腿。
谢疏意透过缝隙瞧见,轻轻笑了笑,拖着迤逦的裙摆缓缓走出。
赵子康瞧见出来的谢疏意,眉间一皱,只觉得今日行事不顺。谢疏意只比谢狸更难对付。他余光去看尚粤,却只瞧见尚粤冷峻阴邪的侧脸。
他顿了顿,无声的退开,留给两人相处的空间。
尚粤收了折扇,沉眸看着面前明艳的女子,他很久没见着她了。
假山内,一袭白衣的尚祁倚在泛着青色的石头上,微仰着脖子看阴沉的天空,要下雨了他想。外面起了交谈声,他听不清楚。半响,他揉了揉额头,缓缓走了出去。
他的女人,他终究是护她的!
******
谢狸小腿疼痛,隐隐有湿润的感觉。走了几步,伤口和衣料摩擦,谢狸轻吸了口气,顿在原处。
谢靳年察觉到,低头欲提起谢狸裙摆查看,被谢狸躲过,顺势后退几步拉开两人距离。
谢靳年睨着谢狸,沉了声音,“你腿受伤了,我看看。”
谢狸低着头,轻轻碰了碰伤口,“不用,小伤。”
“我看看。”
谢靳年颇为强势,同时双眸紧紧盯着谢狸,仿佛若谢狸不允,他亦会强硬查看。
谢狸抬头,随意回道:“我真没事,而且,女子肌肤岂是可以随意查看的。大哥,我十七了,该知道轻重的,你看。”谢狸在原地蹦蹦跳跳的,丝毫没有方才颓糜的模样。
谢靳年看着谢狸蹦跳的模样到轻轻笑了,暖声道:“都大姑娘了还这么乱跳,你说没事不算,回府我找大夫替你瞧一瞧。”
“好,我听大哥的。不过我等二姐呢!我和她一块进宫,说好一起回府的。”
谢狸方才跳动,额上多了丝碎发,被细细的汗水打湿贴在额际,雪肤黑发,明眸善昧。
谢靳年伸手,将谢狸脸上碎发抚向一旁,柔声道:“你要等,我陪你等可好。”
“你都没事干吗?不用陪我的,我一个人在这逛逛。”
谢靳年双眸紧拽着谢狸,察她脸上神情,可却一无所获。她这模样似乎和三年前一样,心思简单易懂,可谢靳年不信。
若她果真如以前一样,今日又何必手法狠辣,欲要了那宫女的性命。此时又何必故作姿态,阻止他撩开她衣裙查看伤势。
以往,他们之间更亲密的动作她都未曾阻止过。
“大哥。”
谢靳年负手于后,语气低沉,“谢狸,父亲寿宴后,你还走吗?”
谢狸点头,“嗯,要走的。”
空气在一瞬间沉寂下来,谢狸轻轻动了动受伤的小腿,疼痛加剧,她心里却好受了些。
谢靳年手掌紧握,凝着谢狸,半响才道:“谢狸,沈周已经死去三年,还不能原谅父亲?”他不愿提及那个男人。可此时,听到她还欲离开,他章法全乱,提及他们两人之间的禁忌。
他双眸紧拽着她,欲从她脸上查出丝毫情动或悲痛。可她只是低头,笑意浅淡:“说什么呢?要是不原谅,怎么还会回来。而且,沈周的死不怪父亲。”
沈周的死不怪父亲。云淡风轻的声音,仿佛那个男人早已不在她心上了。
他不相信她真忘了沈周。不过,他有的是时间让她忘记,忘记那个过客。
他沉吟一声,伸手强势的揽住谢狸,“那我带你去见父亲。”
谢狸一个转身离谢靳年远了些,笑道:“我现在不去看父亲,他老人家还气着呢!我去找二姐,二姐如今和尚祁关系可亲密的紧。”
谢靳年颔首,不在意道:“嗯,那是她的事,我知道的不多。”
谢狸笑笑,低了头,看着地上爬行的成群蚂蚁,词不达意道:“二姐比我有本事多了。”
………
谢靳年走后,谢狸并未去找谢疏意,而是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四周绿树成荫,在宫中并不常见如此高大的树木,可也因此,这里多了丝阴凉。
炎热夏日中,这丝阴凉难得。
52书库推荐浏览: 赵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