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真荒淫,为躲避入宫,大周女子早早许了人家,即使如此,每州交不出足够的人选时那些订婚或初嫁的女子亦会被强行虏入宫中。能躲过一劫的只有富贵人家和朝中权贵。
南康见顾怀安神情低落,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顾怀安脸色稍霁,看向尚弈道:“可否有法子令皇帝推了今年大选?”
她刚说完,卫北便蹙了眉头,斥道:“如今是多事之秋,怎可轻易行动引起皇后一派注意。”
南康见顾怀安被训,神色不郁,争执道:“难道就因如此便要毁了大周女子的生活吗?”
“南康”顾怀安轻唤,阻止南康继续说下去。
南康撇嘴,没在与卫北争执,只口中嘀嘀咕咕的,让人听不真切。
“秀女大选不会进行下去。”
尚弈低道,脑海中却是今日赫连绍所说的三年前的舞宴。
当时他已在民间蛰伏多年,欲回皇宫,只羽翼未丰,便悄悄潜入皇宫打探宫中消息为回宫准备。
易容后的他成为普通侍卫,站在人群中,意图探清赫连绍性情。赫连一族忠于皇室,日后皇权更换,此人敌友不知。
当时青旋一曲霓裳舞惊动席上众人,他亦觉得甚好,看赫连绍神色却是淡淡,直到谢狸出现,赫连绍眉目轻挑,嘴角溢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谢狸一身红裳,露出纤细的腰肢。她赤着双脚,脚踝处挂着铃铛,跳起舞来铃铛叮铃作响。她的舞蹈西域风情浓重,热气奔放,妖娆动人,但与青旋的霓裳舞比起还是差了一截。
只她跳舞时,笑容灿烂,眉目含情,频频向席下投去探索的目光。到最后,目光定在他所站方向,笑容愈发绚烂,眼角眉梢尽是情意。许是她分了心,舞到最后,她双脚一歪,跌坐在地上。
席中发出一阵大笑,赫连绍嘴角轻扯亦是露出笑容,她跌坐在舞台上脸色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他这方向,嘴角轻撇,竟似在朝席下之人撒娇。
他心中一动,侧身看去,只见身边侍卫都露出或浓或浅的笑意,与席中众人并无二样。
他摇了摇头,斥责自己多想,向台上望去时,她已笑容灿烂的站起身来,还像模像样的微弯了身子作为一曲终结。
此时,他心腹到他耳边递来容妃自残的消息,容妃是三皇子尚醒母妃,性情温和懦弱。他与尚醒有约,会在他回宫前护住他的母妃。
而容妃因为消息闭塞,不知尚醒在西递具体情况,宫中亦被欺凌,自觉无望,欲自残。容妃并不相信他安排在她身边的人的告诫,只觉的尚醒已被人残害,他无法,只得亲自去劝解。
走时,他看了一眼谢狸。她脚踝红肿,正被人搀扶着单脚一跳一跳的朝席下走去,笑容娇俏,梨涡清浅。
他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因此错过了赫连绍点名谢家三小姐的好戏,亦不知她姓名,只当她是宫中舞姬。
三年后,他在山洞中醒来见着她,才知她便是长安城中恶名远扬的谢家三小姐谢狸。
……
顾怀安听了尚弈的话嘴角微勾,清丽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轻道了一句‘多谢。’
南康见她轻笑,也跟着傻笑起来,卫北却是眸色深重,陷入深思。
尚弈从回忆中脱身,回身道:“南康,怀安先下去,卫北留下来。”
“是”
顾怀安走时,见尚弈神色疲惫,眸色担忧,轻道:“早些休息。”
尚弈颔首,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神色确实极其疲惫。
“谢府最近可有什么行动?”
“这两日谢府派了人搜查兵符的踪迹,另外则是谢靳年派了人寻找谢狸的行踪,不过目前看来,却是没有收获的。”
“继续跟着,有消息立刻来报。”尚弈低道,眼神亦冷了下来。
卫北颔首,“属下遵命,另外,是否将陈老接到宫中,今日看她那模样是想亲人了。”
陈老是顾怀安姑父,亦是尚弈尚在人世的舅舅,顾怀安自幼痛失双亲,是被陈老带大的。
尚弈默然,须臾方道,“将怀安送回家去,下月乃多事之秋,我不想分心。”
“是”
卫北走后,室内安静下来,晕黄的灯光下,尚弈敛了眉目,轻靠在椅子上。半响,他起身,悄然离开。
谢府
室内气氛压抑,谢靳年脸色阴郁似深海寒冰,下首几人皆噤若寒蝉不敢贸然讲话。
半响,有人推门而入,却是消失已久的赵启。他一身风尘,形色匆匆,脸色却也不怎么好看。
谢靳年坐在上方椅子中,双手微搭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扣。须臾,他才开口,声音阴沉低哑,“可有找着阿狸?”
赵启低首,有些犹疑道:“彭新村没有小姐的踪影,附近几个村子也没小姐的消息。”
“继续找,长安城内也不要放过,她也许还未出城。”
“是”
赵启走后,他回身看着屋内几人,眼中充满打量。
那几人皆是谢狸院中的侍女,此时倩儿眉目笼了忧愁,一言不发。
紫菱敛了眉目,悄然看了满身寒意的谢靳年一眼,心中却是松了口气。若谢狸回府,她身为侍女伺候谢狸,每日必会担惊受怕,稍有不顺,谢狸不会说什么谢靳年却会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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