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我困死了。”何方芝凑到张向阳耳边小声嘀咕。她怀里抱着红叶, 张向阳怀里抱着红心。两人坐得极近。
张向阳捂着嘴,刚想凑到她耳边说话,只听他爹在上面喊, “张向阳?”
张向阳一个激灵,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朝他爹看去。众人也齐齐回头朝他看,眼里都是羡慕。
张向阳还处于懵逼状态。张大队长瞅见他这副神情, 脸一黑, 背着手, 板着脸道,“滚上来领东西。”
张向阳哦了一声,把怀里的红心放到凳子上坐着, 往外挤。大家伙交头接耳讨论起来,“向阳这小子得了这么大的奖励,怎么也不见大队长替他高兴啊?还拉着一张脸。瞅瞅,都成驴脸了。”
“哈哈哈”
一直坐在张向阳后面的一位妇女笑得很隐晦,“大队长在上面讲个不停,他亲儿子却没注意听,他面子下不来呗。”
台子上,张大队长给几位先进社员一人发了一个搪瓷缸子。但轮到张向阳的时候却是搪瓷盆。
张向阳原先还以为他爹这是寻私,可紧接着就听他爹道,“滚下去吧。”
张向阳翻了个白眼,劝他,“爹,您开会能不能少讲点。一句话能讲完的事儿,您非得用四五句,您不嫌烦,我听着都烦了,您没瞧见吗?底下的人都要睡着了。平时也没见您话这么多呀。”
在家里就是个闷葫芦,在大会上,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句接一句地往外蹦,其中有一大半话像是车轱辘似的翻来覆去地讲。
底下的队员们齐齐笑出了声。
张大队长气得脸色铁青。举起烟袋锅子作势要打,张向阳往台下一跳,“我就是给您提提意见。您咋还动起手来了呢?”
回到自己位子上,张向阳把手里的搪瓷盆献宝似地往媳妇手里塞,一副你要表扬我,“媳妇,你刚才听了吗?我这因为啥得的奖励?”
何方芝刚才特地跟人打听过了,笑着给他解惑,“因为你帮队里卖了鲜花生呗。大家伙一起推选你当的。”
张向阳心里舒坦了。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他爹给他寻私了呢。
可能是小儿子的话真的听进去了,接下来张大队长倒没有像往年那样发表长篇大论,说了几句之后,就散会了。
张向阳抱着红心,红叶把手塞进她爹的裤兜里取暖。何方芝摸着衣兜里新发的布票,朝张向阳笑迎迎地道,“咱们明天去百货大楼吧。我想给孩子们再做两件罩衣。”
今年给两个孩子新做了棉衣,冬天的衣服厚,洗一次要晾晒好多天才能干。所以她打算再做两件罩衣。
张向阳有些发愁,“可你的课程怎么办?”
因为没学过,所以她学得很慢。而且理科这东西跟文科不一样,死记硬背是没用的。
何方芝笑笑,“天天在家闷着,我脑子都学僵了。我想去放松放松。”
听她这么一说,张向阳也觉得有道理,“你说的对。”
他想了想,“如果实在没法子,将来你就改学别的专业吧。”
医学院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很吃香,要报考这个专业,那分数绝对很高。
偏偏她的性子又不服输,遇到什么问题,她都要解决了才成。他担心她会钻进牛角尖出不来。
何方芝想了想,“还有一年多呢。别说这种丧气话。”她就不信她学不会。
这次去县城,没有带两个孩子,主要是天气太冷,路上太滑,担心把两个孩子摔了。
张向阳骑着自行车带着何方芝到县城百货大楼。
何方芝把手里的布票全部花光,两人又进了二楼。
楼上的东西都是比较贵的,比如说三转一响。何方芝也跟着长了见识。
张向阳安慰她,“等以后,我一定都给你买。”
何方芝笑着点头,“嗯,我等你。”
被她这么信任,张向阳心里美得直冒泡,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糕点票,“这是我们单位发的。咱们买点回去给孩子吃吧。”
糕点?何方芝立刻口齿生津。她喜欢吃甜食,尤其偏爱糕点,比如桂花糕,绿豆糕,豌豆黄,枣泥酥等等。
可是当她看到这长长的队,就有点打退堂鼓了,“要不还是算了吧,为了这一斤糕点,要排这么久的队,有点太耽误时间了。不如去供销社买吧。”
张向阳看了眼票上的日期,“今天不买就要过期了。”
这?好吧。为了不浪费,只能排队。
两人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他们。
只是当何方芝看到面前这些颜色发黄的云片糕,一时之间竟呆愣在原地,久久未动一下。
见她一直盯着那云片糕看,张向阳侧头看她,“想吃那个?”
何方芝一个劲儿地摇头。想吃?开什么玩笑?
在前世,哪怕她身边的三等丫环都不吃这种劣质货。也不知道这些是怎么做,云片糕应该是质地滋润细软,犹如凝脂,颜色应该白如雪花。可这个居然发黄。
她一脸嫌弃,视线移向其它糕点,可惜还不如这个呢。
售货员不耐烦地催促,“我说你俩买不买呀?一直怵在这儿,耽误别人买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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