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卖到深山是什么概念姜玉很清楚,如此封闭的环境想要控制一个人是多么轻而易举,对于女人来说,一旦在那儿有了孩子,她愿意放弃孩子走出深山重回自由的概率又有多大?
这么多年,姜玉对事物和人事的认知虽然浅薄,但还是能推断一二的。她从来都只做最坏的打算,因为这样,在失望来临时才不至于太绝望。
韦雯丽依旧喝着粥,没有说话。
姜玉边削着苹果,边留意着她的神色,安慰道:“姐,你放心吧,我会多拜托一些朋友去打听打听,先找到人再说,现在也不确定她还在不在山里,说不定她自己老早就逃出来了呢。”
“阿玉,你别用这些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来安慰我了。”韦雯丽开口,无奈地白了一眼试图安慰她的人,“她八成还在里面呢,如果她逃出来了为什么不回家呢?我虽然生病了,但没伤到脑子。”
“……”姜玉笑了笑,看到她还有力气给她白眼,她心里舒服多了,“反正我会帮你找到人的。”
韦雯丽笑了笑:“谢谢。”
姜玉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装在盘子里。这个病房原来的病人都已经不在了,现在没有其他病人住进来,整个病房也就更显得空荡沉寂了。
“对了,你之前怎么没让刘宏彦帮你找呢?这还是他帮查出来的。”姜玉把一块苹果塞进嘴里,问道。
韦雯丽一听,不禁有些惊讶,随即冷笑道,语气里都带着些许厌恶:“我跟他关系不好,他怎么肯帮我呢。”
“不好你还把他……”姜玉说到一半便意识到了什么,看着韦雯丽不说话。
正因为和刘宏彦关系不好,所以不管她怎么采访刘宏彦,怎么曝光当中的信息,韦雯丽都不会在意,没出事无所谓,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曝出来,能让刘宏彦深陷危机,反倒是韦雯丽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姜玉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韦雯丽看着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她的姜玉,笑了笑:“就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吧?毫不掩饰地就承认了。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你这手段用得……明里暗里想摆别人一道……”姜玉反应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看韦雯丽的态度,刘宏彦和她之间的恩怨应该不算深也不算浅吧,至少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没戏看就不看,有好戏就搬个马扎嗑瓜子谈笑几声。这种事情哪个圈子没有啊?更何况是这种灯红酒绿的圈子。
韦雯丽将碗里最后一点粥喝完,问道:“你才采访他多久啊?那么快他就愿意帮你啦?”
“起初我以为是我的原因,现在我觉得更多的应该是你的原因,”姜玉接过她递过来的碗,“就像你想看他的好戏一样,他也想看你的。”
韦雯丽冷哼了一声:“那个死娘娘腔,谁看谁好戏还不知道呢!”
姜玉看着她,有点好奇她和刘宏彦之间的故事。
“还喝粥吗?”
韦雯丽摇了摇头,拿了一块苹果送进嘴里,随后便躺下了。
“你这手术做完也差不多两个星期了吧?什么时候出院啊?”
“下星期三,”韦雯丽拢了拢被子,盖到自己的胸口,“之后定期来化疗就可以了。”
“那个余小妹来接你?”
“嗯。”韦雯丽打了个哈欠,一双水汽充盈的眼看着姜玉,“阿玉,我有点困了,你去找陈医生吧,我就不耽误你们见面的宝贵时间了。”
姜玉笑着点点头:“粥要是凉了你就拜托护士热一热再吃啊。”
韦雯丽朝姜玉甩了甩手:“放心放心,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第三十四章
姜玉从韦雯丽病房离开后便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的座椅上等着,医院特有的气味弥漫在整个空间里,既能给人以安全感,又能让人在时间就是的任意一个节点想起自身零件的错乱。
身边走过了很多人,不论是医护工作者还是患者或是家属,大多数人的步伐都是匆忙的,也只有小部分因为痛苦或衰老而行动缓慢,可走的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和艰难。
几年前因为暗访地下赌场在骚乱中被人意外捅了一刀,可能是来得太突然,姜玉只有一个感受:原来血那么粘啊。往后再有意识时便是那病房里无望的空寂和腹部难受的疼痛。哪怕医生告诉她她已经脱离了危险,可是伴随身旁仪器毫无波澜的鸣响,她越发感到恐惧,仿佛自己随着那声响被抛入一个森冷无人的地方,越来越远。那个时候姜玉才真正体会到,原来死亡是那么可怕。
手指摩挲着无名指的那枚戒指,思绪早已飞到被各种事情纠缠的过去,直到感到铁质座椅处轻微的异动和凹陷,姜玉才从某种思绪中回到现实。
引起异动的那个人不就是她等的陈颐恒吗?
和第一次来医院见到的他不同,此时的他眼底看不到太多的疲累,更多的仿佛是对她的念想和温情。
“在想什么?”陈颐恒慢声问,嘴角的笑容温淡的让姜玉心里一动。
笑容温淡的温柔的帅哥医生,光看着就能感觉自己的世界被希望的白光照亮,被这样的医生治疗,至少能少些心理负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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