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不是女人坐月子时喝的东西吗?
江糖:“哦,最后还放了一勺红糖。”
“……”
怪不得这么腻。
见林随州脸色不对,江糖急忙说:“那个、你好久没吃饭,这玩意补身体,我查过了。”
林随州点点头:“是挺补得。”
怎么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还好,再怎么说他也乖乖喝完了。吃完粥,江糖又去找了感冒药,待他喝药躺下,她往他脑门上贴了儿童用的退烧贴。
林随州朝脑门上摸了把,看着她的眼神莫名。
江糖挠挠脸,不好意思笑了两声:“都是药,你凑合着用。”
林随州:“……”
见他把眼睛闭上,江糖总算松了口气。
入了夜,躺在身旁的男人始终不安稳。
他在梦呓,表情看起来非常挣扎痛苦,身上不住出着冷汗,江糖只能一遍又一遍换着毛巾给他擦拭着身体。
林随州身上发软,四肢无力,他脑袋昏昏沉沉,明明睡着可异常清醒,半睁开眼时,还能看到给他盖被子量体温的江糖。
暖橘色的灯光辉映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女人极美,此刻尤甚。
“你醒了?”见他眯着眼,江糖的手心再次落在他额头上,感受到体温有所降低后,江糖脸上露出笑来,“烧再退了,明天估计就没事了。”
林随州轻咳几声:“你没睡?”
“你这样我怎么能睡得着。”江糖把温水送到他嘴边,“来,喝些水,然后把止咳糖浆喝了。”
林随州顺从的喝了几口水,有些咸,里面应该是放了盐。
“别问那么多啦,让你喝就喝。”
林随州不敢反抗,乖乖含住了吸管。
糖浆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他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喝完才意识到,这不是他儿子感冒时喝的东西吗?当初还是他哄着喝的呢。
三口喝完,林随州闭着眼说了两个字:“难喝。”
以后再也不给孩子们喝了。
“我伺候你一晚上,你还嫌这嫌那的。”江糖努努嘴,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林随州睁开眼,声音低沉;“我一直在做噩梦。”
“你梦见什么了?”
林随州喉结上下翻滚一番,迷离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江糖转过了身。
他嘴唇牵扯,用平静的语气诉说一段非常残酷的过往。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小男孩,四五岁不到,天真烂漫的年纪。
他生活在军家大院里,父母是军人,常年不在,陪伴小男孩的只有院里的老人和一条老黄狗。
他聪明,显得格外不合群。
后来父母退役,一家人决定去缅甸旅行。
悲剧从做决定的这一刻就已经发生。
父母曾剿灭过一个贩毒窝点,未曾想还有几人逃窜在外,他们一路跟踪搜查,总算找到了小男孩的父母。
只记得那是一个雨夜,一家三口连夜被绑架到林中深处。
狭小的房子,乱叫的野狗,刺鼻的血腥气还有不断传来的尖叫。
说到这里时,林随州的表情变得格外阴寒。
罪犯没有理智可言,他们找到了一个无比残酷的报复方式,那就是当着小男孩的面杀死他的父母。
小男孩就被绑在桌前,眼睁睁看着那伙人为父母注射药物,药物会让他们在经历折磨时还保持清醒,他们会清醒见识到死亡的过程。
“洲洲,你不要怕……”
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母亲依旧笑着对他说这些话。
太阳生了落,落了升。
历经七十二小时后,他们永远离开了,小男孩与父母的尸体共存了24小时。
再然后,威风凛凛的女军人带着部队杀入狼窝,剿灭匪徒,更救下了小男孩,爆炸那一刻,对方把他死死护在了身下,从那天起,女人失去了作为母亲的能力。
被救下的小男孩跟在了女军人身边。
他整日梦魇,常把自己关在衣柜里不出来,女军人很头痛,为他找寻最好的心理医生,每时每刻陪伴在他身边,带他走出那可怕的困境。
对于女军人来说,小男孩是战友的孩子;对小男孩来说,女军人却是他仅剩的依靠。
她严厉,有趣,不温柔,生日时送的礼物永远都是洋娃娃,他不喜欢,但从不拒绝。
小男孩慢慢长大了,他没有小时候可爱了,变得沉默暴躁,三天两头逃课打架,然而他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让老师们无话可说。
母亲从不认为男孩子打架是错,甚至教育他该出拳就出拳。
再后来……
女军人有了新家庭。
对于突然钻出来的养父,男孩是排斥的,但他没有资格阻挠母亲的幸福,能做的只有祝福。然而没多久,养父便离开了人世。
林随州语调缓慢,眼神冷静如水,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神色之中没有丝毫波动。
江糖内心震愕的说不出一句话。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她只把林随州看做是乙女游戏中的一个反派,一个没存在多久就打出GG的纸片人不值得她动情。可是此刻,她觉得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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