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送别会谈不上多热闹，却也意外地和谐。沉默的负责沉默，热络的负责热络，即将远走的笑着接受祝福，即将上任的也只当笑意里都是真诚。各有各的心思，也各有各的面具。
唯一的反常，是舒雅。前半段极尽沉默，后半场张扬热情。刚开始舒雅是滴酒未沾的，后来却开始频频与人推杯换盏。酒一杯接一杯下肚，呛得她泪光微闪。
易妍坐在舒雅旁边，本来不想插手，但是后面看到舒雅有失控的迹象，便忍不住按住了她正准备倒酒的手。
易妍微微蹙眉，“别喝了。”
舒雅嗤笑一声，完全不似平日的安静内敛，“不用你管。”
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饭桌上出现了短暂的安静。秦世杰看过来，见舒雅如此，也是微微蹙眉，说道，“少喝点，你醉了。”
舒雅却是娇笑出声，“来，我敬你，祝你前程似锦爱有所成。”说完双眼定定地看着秦世杰。
饭桌上的气氛一瞬间凝滞，大家彼此眼神交汇，心照不宣。
顿了几秒，秦世杰微微一笑，举起酒杯隔空致意，“谢谢。”
舒雅仰起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灌进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易妍站起身轻拍着舒雅的背，舒雅却没有停下来，反而有呕吐的趋势。
易妍见状，连忙扶着舒雅去了洗手间。刚一进去，舒雅就扶着马桶呕吐起来。易妍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舒雅，舒雅接过，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抬起疲软的胳膊，无力地擦拭了一下嘴角。
把自己弄得无比狼狈，舒雅自嘲一笑，“很可笑吧?为了一个从来没喜欢过我的人。”
易妍依着门板，眼神放空，淡淡答道，“没有谁的爱是可笑的。”
舒雅想到秦世杰暗恋了易妍两年，而自己却是从大一开始就喜欢秦世杰。都不过时不敢把喜欢说出口的胆小鬼，谁又比谁好呢?不自觉轻笑出声，“爱?不过是两个傻瓜罢了。”
易妍看着舒雅这般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后，舒雅突然开口，“虽然知道怪不得你，但还是忍不住讨厌你。”
易妍突然笑起来，“嗯，你开心就好。”
舒雅情绪有些激动，“你是在怜悯我吗?”
易妍反问，“呵，我有什么资格怜悯你?”
舒雅沉默下来，只听易妍继续说道，“我只是习惯了。喜欢我的人少你一个不少，讨厌我的人多你一个也不多。”
舒雅愣愣地看着易妍，易妍说道，“吐干净没有?吐完了就出去吧。”
两人回到饭桌上，气氛依旧热闹，仿佛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发生什么变化。
晚上九点多，这顿送别宴总算告一段落。易妍去前台结完账，然后大家就准备各自散了。
看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舒雅叫住秦世杰，“我有话想对你说。”
秦世杰看着舒雅坚定的眼神，点点头，“好。”
李薇然眼神微暗，见大家都已经离开，突然对舒雅说道，“我有点闹肚子，你帮我拿着包，我去下洗手间。”
舒雅本想推辞，李薇然却已经跑走了。
这时秦世杰说道，“就在这里说吧。”
舒雅依言坐下，把李薇然的包放在身旁的椅子上。深吸一口气，舒雅抬起头直视着秦世杰，“我喜欢你。”
秦世杰顿了一秒，淡淡开口，“我知道。”
舒雅继续说道，“听我说完。”
秦世杰点点头。舒雅的眼神好像飘向了很远的地方，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大一开始。就像你喜欢易妍却不敢说出来一样，我也是。暗恋其实挺痛苦的，所以我今天想要把话都说出来。最起码，不留遗憾。”
秦世杰一瞬间也有些伤感，某种程度来说，两人算是同病相怜。“对不起。其实我有想过要不要试着接受你，只是……”
舒雅心中升起一种钝钝的痛，“别说了。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她。大二的时候你父母就想安排你出国，你拒绝了，是因为易妍。现在你突然要离开，也是因为她。我又算什么呢?”
秦世杰怅然一笑，“你我又有什么不同呢?何止你一个可怜人。”
舒雅的眼泪像两汪湖水无声滑落，“希望从今往后，你我皆爱有所得。”
秦世杰笑了笑，“走吧。”
舒雅擦了擦眼泪，“你先走吧，我还要等李薇然出来。”
秦世杰起身，转身走出去。舒雅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蓦然空了一块。
秦世杰刚走，李薇然就回来了，“谢啦。你们聊完了?”
舒雅勾起嘴角，勉强一笑，“嗯，走吧。”
李薇然和舒雅走到学校里面便分开了。李薇然快速走到一个空旷无人的位置，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手机。手机正处于录音状态，李薇然按下保存，然后戴上耳机听起来。
听到里面的内容后，李薇然冷冷一笑，“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第二天上午上完课，易妍和陈娴、方芸还有肖晴一起去餐厅吃饭。一路上，很多异样的目光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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