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博格彦看了一下天空中弥漫的雪花，脸上布满忧色，“下山的路怕是要被封了。”
“我们正好多留几天，等岳父过了头七再走。”肖鹏程并不怎么紧张。
“也好。我让阿什库去山里打几只野味。”博格彦的笑容充满慈祥。
“打猎？要用枪吗？”肖染好奇地问道。
“是！”阿什库点了一下头，骄傲地说道，“我们鄂伦春人都是优秀的猎人！你外公的枪法最厉害。”
“可惜……他再也不能教我打猎了。”肖染突然悲从中来，趴在顾漠背上，开始安静地掉眼泪。
顾漠心疼地紧绷起酷脸。
阿什库意识到自己的话弄哭肖染，有些手忙脚乱地说道：“小染，那个……堂舅不会说话……你别哭！”
“我只是想外公了。”肖染哽咽在说道。
众人都沉默了。
肖鹏程走上前，对顾漠说道：“雪越下越大，你赶紧带小染回去。”
“那你呢？”
“我想跟阿什库去山里转转。岳父的猎枪应该还很好用。”肖鹏程看着远山，沉重地说道。
“爸，我也想去！”肖染充满好奇地抬起头。
“外面天寒地冻对胎儿不好，你给我在家好好休息。”肖鹏程看了一眼小染的腹部。
“哦。”肖染情绪低落地应了一声。
“别难过。等baby生下来，我们带着他回来，一起上山打猎。”顾漠回过头，笑着安慰肖染。
“好。我们一家三口一起上山打猎。如果外公还活着……”肖染话说了一半，便心酸地不再继续。
如果，只能是如果，
再多的如果也换不来外公活着。
顾漠把肖染背后，迈着坚定的脚步往山下走。
肖鹏程他们几个跟在后面，吃力地踩着雪山。
这雪断断续续下了四五天，地上添了厚厚的一层，一踩上去，脚便陷入雪中半尺多深。
肖染听到顾漠的气息变得有些粗，便关心地问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你似乎又胖了。”顾漠笑着调侃肖染，却没有停下脚步。
“还不是因为你……”肖染红着脸，羞恼地在顾漠的后颈后咬了一口。
“咬吧！这是幸福的痛。”顾漠背着肖染大步向山下跑去。
两人的笑声散满山坡，在雪地上空飘荡。
正文 811.第811章 停不下来
回到外公的小屋，顾漠立刻将肖染放到坑上，用被子将她围住，然后搓着她被冻红的脸颊说道：“你倚着坑头坐会儿，我去烧坑。”
“你会吗？”肖染歪着脑袋问道。
别说顾漠，连她爸都不怎么会烧坑。
黑河太冷，这里又不像大城市有暖气，每家都有一个火坑。冬天的时候烧热了，窝在坑头暖暖的，便把外面的寒冷给忘记了。
这是肖染第一次住在这样的地方，倒没觉得艰苦，反而觉得挺有意思。
“不就是把木头点着了填灶里？相信我！”顾漠亲了亲肖染，便转身走出去。
抱了柴火进屋，他费力地点了半天也没见一点火苗，反而被呛得直咳嗽。
“大叔，要不要帮忙？”肖染趴在坑头，隔着小窗问道。
“不用！你围好被子！”顾漠一边咳嗽一边回答。
博格彦进来，看到顾漠一脸黑炭，扑哧一声便笑了。她转身出去抱回一些小树枝放地上，将顾江推到一边：“你直接点木头怎么能点着？”
“那要怎样？”顾漠蹲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你得先弄些干燥的小树枝，这个很容易点着。起了火苗后，再拿这些小树枝引火。”博格彦一边点火一边说道。
“原来烧坑也是个技术活。”顾漠有些崇拜地说道。
“什么技术活？是个人就能学会。”博格彦哈哈笑道。
“舅妈，你去忙。我来。”顾漠拿了块板凳坐下，对博格彦恭敬地说道。
“你可以？”博格彦笑着问道。
“没问题。”顾漠点了一下头。
火已经生好，剩下的就是填木柴。
这点儿小事如果他再不会做，怎么能称得上是哈佛高材生？
肖鹏程进屋拿猎枪时，看到顾漠正在烧火，便笑着说道：“你肯定第一次烧火。”
“嗯？”顾漠抬起头看了一眼肖鹏程。
“你去照照镜子。”肖鹏程取下猎枪，指了指顾漠的脸。
顾漠赶紧走进里屋，对着墙上挂着的一块小圆镜照了照。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熊猫？”肖染趴在坑边，调皮地笑问。
“我是为谁变成这样的？敢取笑我？”顾漠回头，充满威胁地哼了一声。
肖染头一次看到顾漠这样一脸脏污的样子，捧着肚皮笑倒在坑上：“大叔，你赶紧擦擦吧！不行！我停不下来！太搞笑了！”
顾漠宠溺地看了一眼肖染，便取来一条毛皮，用力抹着脸上的炭灰。
擦了半天没擦干净，他把毛巾一丢，便又走出去继续烧火。
也许真的没有烧火的天赋，他只拨弄了两下，火又灭了。
“顾漠，别弄了。我这样围着被子也不冷。”肖染看到顾漠把自己的脸弄得越来越像熊猫，便赶紧提议。
“我重新点。没问题！”顾漠朝肖染比了个“OK”的手势。
“我相信你，可是……”肖染咬着嘴唇，趴在小窗户上，一脸担忧地说道，“我是不相信那些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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