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侯夫人见阮氏面色越来越沉,低声喝道:“霏霏,住口!”
沐霏霏还没开口,阮氏重重哼了一声,“我的小九要娶媳妇,自然得小九自个喜欢自个选!
那个小畜牲,老身才不相信他会安什么好心!就算到时候他亲自指了,老身也坚决不会同意的,除了阿安,老身谁也不承认!”
“娘。”临川侯夫人僵笑着唤了一声。
“哼,怎么?又怪老身喊他小畜牲了?要是怕老身给临川侯府带来麻烦,老身就搬出去住,一个人住,让那小畜牲想找麻烦,直接来找老身!”
临川侯夫人连忙赔笑,“娘,媳妇不是这个意思。”
莫安生在两人身上看了一眼,大概明白了。
老夫人口中的小畜牲,肯定指的是北夜国君夜冥了,临川侯夫人怕老夫人祸从口出想阻止,但老夫人却不管这些。
同样是外祖家,夜冥的举动估计是伤透了老夫人的心,才会让她不顾全府安全,任性地喊他小畜牲。
莫安生十分理解临川侯夫人的担忧,别说夜冥是国君,就算是个普通人,被人这样喊,也会动怒。
她眼珠一转,趁势将手从夜九歌手里抽出,覆在阮氏满是皱纹的手背上,“外祖母,阿安有个故事想说给您听,您听不听?”
阮氏立马被转移注意力,“小九媳妇,什么故事,快说来听听?”
莫安生听这么称呼,僵了僵,眼角余光瞟到对面男子笑得一脸餍足。
她暗中翻个白眼,面上笑盈盈,“不过这个故事,有点恶心,阿安怕您等会用不下膳,要不下午的时候,阿安再讲给您听可好?”
阮氏一听,更加来了兴致,“小九媳妇,别卖关子了,快讲快讲!”
“那阿安就开始了。”莫安生清清喉咙,“从前有个私塾里,有一个非常调皮的学生,经常上课的时候捣蛋,将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有一天那学生在夫子的书本上画了个大花脸,夫子气极,骂道:‘你个搅屎棍!’
那学生一听,站起身规矩行个礼,道:‘谢夫子夸奖!’”
莫安生说到这,故意停顿一下,果然阮氏追问道:“那学生为什么道谢?”
“夫子问道:‘本夫子在骂你,你听不出来么?’那学生回道:‘学生不觉得!’夫子道:‘为何?’
学生道:‘若学生是搅屎棍,那夫子和其他同窗是什么?学生好歹还是根棍!’”
阮氏琢磨过来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哎哟,哎哟!小九媳妇,你这是要逗死外祖母吗?”
旁边的人,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
阮氏笑着笑着便停了下来,一手反握住莫安生的手,一手摸着她的小脸,“真是个好孩子!
你是想告诉外祖母,倘他是个小畜牲,那外祖母和他娘,还有咱们这一大家子又是什么?”
临川侯夫人咽咽口水,紧张地看着阮氏。
阮氏柔声道:“好了,看在小九媳妇份上,以后外祖母就不喊小畜牲了!”
此言一出,屋里不少人都吁了口气,临川侯夫人感激地看着莫安生。
“不过,”阮氏话音一转,“小九媳妇,被你讲的笑话一闹,外祖母果真胃口全无了,等会你可得亲自陪着外祖母用膳!”
莫安生松口气,笑盈盈道:“是,外祖母,有阿安在,保证您能吃下两大碗!”
阮氏又被逗得哈哈大笑,意有所指,“小九媳妇说得是,有你在,外祖母想着曾外孙,一下子有了盼头,胃口顿时就好了!”
她转头对着身后的临川侯夫人道:“大媳妇,等会可得监督老身,一定要吃够两碗!”
莫安生的脸瞬间爆红,她哪是这个意思?
“外祖母~”她不依地扭扭身子,不自觉就带上了小女儿的娇态。
屋子里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反而是一直盯着她的夜九歌,瞧得心口怦怦跳:原来阿安撒娇是这样子的!
“老夫人,九王爷,各位夫人少夫人,小小姐小少爷们,该用膳了!”江嬷嬷在外高声喊道。
“走吧!”阮氏站起身,莫安生和夜九歌一人扶住她一边,屋里其他人相互招呼着起身,尾随在阮氏身后,朝外走去。
没有人理会沐霏霏。
沐霏霏气得眼都红了,咬着唇站在当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颜氏回头看了一眼,趁人不注意落了单,转回来,拉着发着大小姐脾气的沐霏霏跟上众人。
一顿饭的时间,漫长得长过一世纪,莫安生的脸都快要笑僵了。
阮氏不停地往莫安生碗里夹菜,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嫌莫安生现在太瘦了,暗示她快些养好,早些怀上她的曾外孙。
莫安生满头黑线,求救地看向夜九歌,哪知那家伙却附和着阮氏,“外祖母,小九也觉得阿安太瘦了,回去后,小九定会每日监督她吃多点,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再带过来给外祖母您瞧!”
阮氏眉开眼笑,“好,好!”
莫安生偷偷横他一眼:白白胖胖,你当养猪吗?
夜九歌朝她得意眨眼,气得莫安生恨不得将菜盘子扣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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