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他们有心进来,想挡住他们就几是不可能的。
自西汉开始,西边的贸易往来就很繁荣。而且那边又都是小国,国与国之间还分分合合的,有些权力变革朝廷都会晚上几年才能知悉,想准确地挡住一拨人谈何容易?
皇帝又沉思了会儿,点头道:“你可以查,但莫要耗费太多人力。”
他这个想法来得委实太突然了,如果不是,白费掉的人力便可能耽误查到真正的结果。
沈晰要的其实也不过就是这样一句话。有了这句话,他就可以下令让各地官员协同调查了。这个令看似不难下,但因为牵涉多省,要动用的权力颇多,没有父皇点头,他是不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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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翌日一早,急令就从宫中传了出去,八百里加急地送往各地官衙。
楚怡在用午膳时听沈晰说了这事,听得目瞪口呆,心里直呼卧槽。
宗教战争是她提的,可她脑补的情况其实不是这样。她想的是,对方可能是想制造点事端,然后把这些事端推给“神罚”之类玄乎的说法,以此忽悠大众信教。
但沈晰的意思是报复。
那说白了不就是……针对平民进行的恐怖袭击吗?
如果真是那样也太高端了吧!而且这应该算是……生化战范畴?!
楚怡的脑子在震惊中胡思乱想,一口豆沙包咬在嘴里半天都没咽下去。
她的穿越生涯,怎么突然就惊悚了!
沈晰心里也被这事搅得不安生,闷头喝了好几口粥才注意到她正呆着,便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吓着了?”
“……没有。”楚怡一哆嗦回了神,可算把豆沙包嚼吧嚼吧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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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斟教?”
湖南永州,楚成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皱起了眉:“这什么奇怪名字?”
大斟教闹到京中的时候,他已经外出求学了,没赶上那件事,这个名字于他而言陌生得很。
“好像是别的语言译过来的名字……”沈映胳膊肘支在桌面上,双手托着腮,锁眉苦思,“我好像在小时候听说过,是一波挺古怪的人,若是闹出些什么倒也不稀奇。”
他不确定自己印象中的那些古怪人是不是这个大斟教,但如果没记错,那真是古怪得很了。
当时那一拨人暂住的客栈就在他家所在的那条街上,他出去玩时看到过,那些穿着白袍子的女人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连头发都盖着。而且据说外出时必须有男人陪着才行,否则就会被质疑不贞。
汉人在贞洁上也有许多规矩,比如成年的男女要分席用膳,比如嫁为人妇的女人无故不怎么会见外男。
但比之那些人,汉人的规矩简直不算规矩了。沈映当时就很不懂,让旁人看个头发怎么就算不贞了?头发而已,姑娘家把发髻梳得漂漂亮亮的,不是很好吗?
人人都穿白色也是怪里怪气,五颜六色多美啊。
那些男人也同样很奇怪,当时他们在附近传教,说什么要按时去庙里向真神祈祷,但女人没有资格入庙,只能在家里的阴暗处设神龛自己祈祷。
这算是什么道理?反正沈映没听说过。
沈映接触过佛寺也见过道观,前者分和尚庙和尼姑庵,后者也有男女分别的道观。一边去庙里一边只能在家敬神的,没听说过。
沈映便向楚成道:“若真是因为这个教,你可赶紧好好查查。他们的想法跟咱们太不相同了,不知还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楚成却摇头:“按部就班地查太慢了。”
沈映蹙眉:“不然怎么办?不能因为慢就不查啊!”
楚成忖度了会儿利弊,叫来了衙役:“去给我找些街头的地痞。最好是有帮派势力有自己的人脉的那种,人脉越多越好。”
衙役抱拳一应便老老实实地出去办差,沈映却忍不住不解地追问:“找这些人干什么?跟他们对打不成?”
第49章
对打自是不可能的。楚成若知道这波人在哪儿,直接让朝廷派兵去剿了便是。
楚成是让这些颇有人脉的地痞去散播消息,说这瘟疫的事是大斟教那个“真神”干的,真神想让中原人信他,便以此相逼。但现下玉皇大帝已让天兵天将挡了过去,更托梦给了当今天子让他知道如何治灾,大家不必害怕,都会好起来的。
沈映听罢讶然:“你是要百姓们恨这个大斟教?可这对治疫和抓人没用啊。”
“不,不是。”楚成摇头,“百姓们恨他们顶多少用?我要把他们逼出来。”
他想,他们对自己所信奉的神明狂热到那般地步,如此大动干戈的最终目的多半还是传教。
摸出他们的目的,事情便简单了。
他把这事扣到“明神”头上,若他们当初真已一走了之,眼下根本不会清楚大应发生了什么,便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而若事情是他们所为,他们必定仍藏身在大应境内,听到这个传言一定会跳出来。
——若不跳出来,“明神”都成反派了,被玉帝的天兵天将挡回去更是有损威名,日后还怎么传教?
再者这样一来,也稳住民心。
天灾是最容易引起恐慌的,人们会怨天子德行不够遭致灾祸,还会怨朝廷治灾不利。任何问题在此时此刻都很容易被放大,除非人们可以去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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