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重影很快合成了一个清晰的人,楚怡微怔,而后抹着汗笑迎上前:“沈公子!”
沈映不解地打量着她:“姑娘这是……”
“没事,活动活动筋骨。”楚怡说着,作势掰了下手腕,又反问他,“公子去见殿下?”
“刚见过,我回家一趟。”他说着笑了笑,略作思忖,把声音压低了几分,“姑娘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楚公子?”
……哎?
楚怡忽而觉得哪里不对头,睃了他两眼,小心探问:“公子跟我兄长很熟么?”
昨天沈映“卖身”救了楚成,楚成却高冷地连见都懒得见他,她还以为他们的关系也不过尔尔,只是沈映想要报恩而已。
现在,沈映却表示能帮她带话?那昨天的拒不见面就感觉很奇怪了啊!楚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映倒是也没想瞒她,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说:“楚公子目下没地方住,暂时借住在我家。”
楚怡:“?”
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太子妃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多了,看看楚怡,就从来不这样。
张济才:_(:з」∠)_那您就没觉得楚怡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少了么……
太子:?没觉得?
张济才:……行吧。
第13章
楚怡尝试着问了,但沈映不肯细说,只说让她别管,放心,他们自有他们的打算。
楚怡也没法逼他说,只是从而知道了这事果然有问题,而且他们明摆着是在忽悠太子!
她于是战战兢兢的——得知家人在欺瞒国家的一二把手,换了谁都得战战兢兢的。
这种战战兢兢在当天下午就暴露在了沈晰面前。楚怡照例是下午去当值,沈晰读着书看着折子,就感觉旁边的目光划过来扫过去。刚开始,他以为是他昨天的话让她不安生,可后来他又觉得不像,因为她端茶研墨都很冷静,也不像是在躲他的样子。
他于是索性放下了书,直接问她:“楚怡,怎么了?”
楚怡一噎,低头别开了目光:“没事。”
沈晰嗤笑:“你知道你脸上藏不住事么?”他衔着笑打量她,“有话直说吧,反正你也憋不住。”
楚怡:“……”
谁说她憋不住了!!!
不过也好吧,不管沈映和楚成在打什么算盘,楚成现在刚出狱,她直接把事情说了,可能都还不会有什么太糟糕的结果。真瞒着太子一直等下去,后面可能就覆水难收了。
——她很怕他们在策划谋反什么的。毕竟她家可是被抄了家的设定,在这个基础上,楚成身为嫡长子,是不是很容易走上谋反的剧情?
楚怡倒不介意他当皇帝,可问题是万一他失败了怎么办?再说一谋反那多半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啊,老百姓多冤!
她便支支吾吾地说了:“殿下,奴婢觉得……哥哥的事不大对劲。”
沈晰眉心一蹙,看了看她:“怎么说?”
“……也说不好。”楚怡斟字酌句道,“就是今天早上奴婢与沈公子聊了两句,他说……他说哥哥现在暂住在他家。奴婢就觉得很奇怪呀,既然他们这么熟,哥哥昨天何必故作冷淡地连见都不见他?感觉像是成心做戏骗殿下的!”
沈晰:“……”
憋了一息,他喷笑出来:“扑哧。”
楚怡一脸的费解,心说你笑啥呢?沈晰盯着桌面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感觉像是成心做戏骗殿下的”——这话她怎么能说得这么直?牵涉其中的可是她亲哥哥。
而且,沈映告诉了她,她竟然就这样告诉他了?沈映一定没想到她会这么口无遮拦。
沈晰抿了口茶,咂了咂嘴,而后安抚地看向了她:“孤知道。”
“?”楚怡愕然,“殿下知道?”
他点点头:“很明显有问题。孤查了沈映的履历,父亲得疫病亡故确有此事,母亲被你哥哥救了大概也是真的。但他学识尚还有限,这样混到孤面前的法子和魄力,不像他自己能有的。”
“?”楚怡越听越茫然了,愣了会儿问,“什……什么意思?”
沈晰锁着眉瞅瞅她,心说你真不知道啊?然后颇有兴致地给她讲了一讲。
他说,沈映赎楚成的办法,看起来颇讲义气完全置个人安危于不顾,实际是明亏实赚。
“你当东宫的差事是谁都能领的么?若没有这件事,他这辈子也进不了东宫的门。”他说。
楚怡恍悟:“所以……沈公子是故意借此混个差事?”
“是其中一环,但绝不是全部目的。”沈晰淡淡道,“你哥哥一定也有所求,只是暂且还不知他要求什么。”
说是不知道,其实他也有些猜测了。楚成这种有大才但身份敏感的人,若不能安于清闲日子,势必想入朝为官施展才华。可一般人谁敢用他?朝廷若不肯用,大抵也就他这当太子的敢用一用了。
可他又凭什么相信楚成是想好好做官,而不是替家里报仇或是有什么别的阴险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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