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蓼从地上爬了起来,应了一声:“公子……”
“嗯?”
“祖宗!祖宗准备何时动身?”
“明日吧!”
“那祖宗今晚好好休息。”红蓼闷着头,指了指旁边的床榻。
“你打算这样跟我走了?去去去!让店家烧水备衣,既然要随我而行,难不成就这副模样?”连珏说完,在桌上放了一块碎银,“拿去,快去快回。”
洗干净的红蓼踏回屋内的时候,连珏险些认不出她了。
杏仁眼,新月眉,洗去了污泥,皮肤白净细嫩,墨黑的过腰长发还滴着水,身形清瘦,伫立于一旁。
随手拿起了手巾,盖到了红蓼头上,“将头上的水擦净然后睡觉,明日一早,我们便动身。”
“你不休息吗?”
“别人睡过的榻,我不睡。”说完合上了门。
*
一马、一车、二人,就这样踏上了旅程。
“不知公子所要去向何处?”红蓼驾着马,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里的缰绳。
未听人声,红蓼“哎呦!”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疼的要命。红蓼愤恨转过身瞪了一眼马
车里的连珏,看他居于正中,正看着她。红蓼转过身继续驾车,听到后面声音传来。
“你要喊我祖宗。”连珏开口纠正,“无去路,无归途,你赶路便是。”
半敞的车门,连珏看着身着单衣的红蓼,问道:“狗尾草,你为何如此怕热?”
“呃……”她思量片刻开口道:“幼时曾跌入寒潭,之后死里逃生,就成了这样。”
“你父母呢?”
“死了。”
“你曾经习过武?”
“父母故后,辗转多年,而后听闻,加入一些门派能有吃喝,我便去了,不过,我怕苦怕累,就跑了。”
“何门何派?”
“忘了,不足挂齿的小门派罢了。比起这些,我更好奇祖宗的头发是怎么了?”
“一朝梦入星海,被月色染了。”他躺了下来,看着马车车顶,翘着腿,一副悠哉的模样。
见他不说真话,红蓼也不多问,继续驾车行在蜿蜒颠簸的山路上。
天入黄昏,正好来到了一个墟里,连珏决定在此投宿。
红蓼牵着马车去后院,围着客栈绕了一圈,看这街市,极为诡异,为何此时,街上不见一人?而且家家闭户,连个灯亮都看不到。
连珏则带上帷帽先她一步进了客栈,开口道:“一间客房。”掌柜听有人声,忙迎上前,刚要开
口就见红蓼走了进来,见是二人,掌柜脸带愁容更甚,匆忙道:“二位快些离开吧!”
听到此言,二人皆诧异,好好的店家不营业,反而要撵走客人,还是头一遭听说。
“天色未沉,为何整条街不见一人?”红蓼似乎也察觉出来此处有些异样,不等掌柜再说,开口问道。
“二位有所不知,我们光义墟,原本也是一个热闹之处,来往商旅颇多,只是不知何日起,我们这儿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惹了邪魔,开始不过是没有食欲,困乏恶心,接着就起烧,大家都以为是普通的风寒,可是时间越长,染病的人出现了各种症状,身上平白无故出现许多血点,甚至还有一些抓痕……”掌柜忆起墟中病者情况,挽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泪水。
“我明儿就准备走了,二位也快些离开吧!”
说着掌柜就将二人往外赶。
“在下学过浅薄医术,不知可否以尽绵薄之力?”连珏扫了一眼旁边的红蓼,脸上带着浅笑,未曾想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娃子,听了掌柜的话脸上毫无惧色,真是可贵。
“这肯定是邪魔!这种邪魔岂是凡夫俗子可以降服的,谢过先生好心,快些去吧!咱们这儿光大夫都死了好几个了!”
连珏将掌柜的手推开,将自己帷帽拿下,一下子如水银发从帷帽中流泻而下。
掌柜看到连珏容貌,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在下与药童本是本在仙山修行,下山行医救人,途经此处,发现异样,于是决定留宿于此,救乡民于水火之间。”敞开的门偶有风动,阵阵风过撩起他根根银丝,连珏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浅笑,似乎对尘世种种皆熟捻于心。
掌柜听了这话,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连连向二人叩头。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神仙来了,神仙来了!”
红蓼默默凑到了连珏身边,低声问:“这……不太好吧……”
连珏没有回答,又对掌柜说:“不知今晚可否留宿于此,天色已暗,不便诊治。”
“好好好!二位请,二位请!”
掌柜将二人引至一间上房,陈设摆放皆有考究,雕栏花梨架子床,八宝珍品罗汉桌,这客栈不显
华贵,这上房中的处处物物却极其精致。
连珏往床上一趟,眯着眼,形似假寐。
“狗尾草,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好继续赶路。”
这人说一套,做一套,红蓼不知他意欲何为,“不是说要给乡民诊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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