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君!过分了!”阮知县喝声。
“是我不好……”宋姨娘抹泪,委屈地躲在夫君身后自责起来,哭得像朵雨打娇花,好不让人心怜,阮知县哄劝。
这一幕,看得言氏心都碎了,眼泪急速滑落,憎恶地瞪着宋姨娘。
清妤不忿,嘟囔了句:“又不是我一人跟着姐姐出去的!”
话一出口,房中顿时寂然,静得能听到心跳。
三人恍然,齐齐回首望向墙角,方才还静默伫立的林岫,不见了……
……
密室阴森寒冷,豆大的灯火跳动,光亮幽暗得照不到角落。
若不是那扇沉重的门开启,带进了光亮,清晓都不知道此刻是昼是夜。一跨刀,面目狰狞的男子在她面前放了碗水,随即大门闭合,险些没把那可怜的小火苗吹灭。
一天一夜了,清晓滴水未沾,她像只脱水的鱼,干涸得意志都开始模糊。这碗水对她诱惑不小,可她不敢喝,谁能确定那水里到底有什么。
清晓怎都没想到穿来后第一次出门便遭遇绑架。
那日巧笙未归,清晓出去寻,然一开门便被击晕,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这了。这密室封闭得连光都透不进来,门外几个持刀大汉守着,她插翅难逃。
她盼着有人来救她,可这么久了,都没从绑匪嘴里得到一点关于家人的消息。
她想镇定保存体力。可托着这副病身,哪里来的体力可保留。寒气侵体,旧疾复发,她一直在咳。不知道还能不能拖到家人寻她的那一刻……
小腹有如刀搅,疼得她浑身的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
噗通!清晓从椅子上摔下来,蜷缩成一团。
自己不会又要死了吧。
前世浑噩,为了所谓的前程,实现所谓的自我价值,争分夺秒,忙的焦头烂额,最后过劳猝死,连亲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孤孤单单地离开了。如今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竟还是逃不脱相同的命运。
都说死过的人不畏死亡,荒谬,那是他没经历过。清晓可知道死亡有多可怕,肉体的痛楚不重要,当意识飘散灵魂堕入深渊时,四顾茫茫,无边无际,想逃逃不走,想闯闯不出,那才叫真正的恐惧。
就在她意识迷茫之际,耳边听到了呼唤声,如穿越之初挣扎在死亡边缘,言氏抱着她一句一句地唤着,撕心裂肺悲痛欲绝,又如何都不肯撒手。是言氏那强烈的舐犊之情将清晓感动,把她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她当初没放弃,这一次也不会。
门好像又开了,冷刃相击之声传来,清晓努力睁开眼睛,光影斑驳,青光冷烁,几个黑影在眼前晃动,还没等她看清,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求评求包养。
第7章 亲人
是不是欲望太强烈便会出现幻觉?
浑身冰透的清晓感到融融暖意,还有淡淡的檀香味,温热的气息扑面,有人在唤她。
“清晓,清晓?”
这声音是林岫?!
清晓头痛欲裂,强忍着睁开双眼,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目光中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份焦灼。
“可算是醒了。”他叹了一声。
话一出口,周围热闹起来。言氏扑上来,双唇颤抖,含泪打量着女儿,抚着她的小脸。突然,一巴掌拍向她,呵斥道:“你个讨债鬼,你要吓死为娘啊!”
清晓缓过来,明白自己获救了。
看着言氏一股冲动腾胸,清晓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喊一声“娘”随即便嚎啕起来,好像要把穿越以来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出一般。
有亲人真好。
女儿这一哭,言氏心口闷疼。泪水哗然落下,也跟着嚎了起来。
“……娘不该让你出去,娘对不起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还怎么活啊……”
越说越激动,几日不眠不休,体力透支的她撑不住要倒,赵嬷嬷赶紧搀住,扶她坐下。
清晓拉着母亲,瞥见她身后的父亲,眼睛顿时溢满了惶恐。
“父亲,歹人抓住了?”
阮知县凝眉摇头。
“他们是想用我来威胁您。父亲可答应他们的条件了?到底出了何事?清河县禁兵刃,那些人皆跨刀持刃,看上去非盗即匪!”
听了这话,言氏吓得呼吸一窒,瞪大了双眼望向阮知县,惊恐中带着满满的怨意。
阮知县却是平静得出奇。他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安慰道:“为父知道,莫要着急,会查清的。你先安心养着,一切都待身子好些再说。”
天已晚,阮知县吩咐下人照顾好小姐,便搀起床边的言氏,带她回去休息。
言氏拉着女儿的手不肯走。林岫劝道:“清晓醒来便没事了,岳母放心,有我在呢。您若再累倒了,岂不更让清晓难过。”
话说得是,再不舍也得回了。
众人皆散,林岫摸摸清晓的额,还有点热。“要不要喝水。”
清晓点头。
林岫托她起身,一手拥她在怀,另一手端着茶钟送到她唇边喂了她一口。
“再喝点?”他给她擦着唇角问。
清晓摇头。
林岫把茶钟放在小几上,抱着她的手始终没撒开。清晓也没力气躲了,靠着他阖目问:“我怎么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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