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冲你来的吧。”母亲冷不丁道了句。
清晓有点惊。摇头:“母亲说什么呢,人家不是说了送清昱么。”
这点规矩言氏岂会不懂。送清昱哪用得着他一个少爷,即便是来邀请清晓,也该下了帖子才对,哪有主子亲自传话的。他说二人有一面之缘,这一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女儿知道。
这些言氏没提,唯是笑道:“不是就好。和他还是尽量少接触,咱们不是一路人,便不要生那误会。”说着她叹了一声,“我以前一直想要把你嫁个好人家,如今才知道什么是好。当初是我的错,一意孤行害了你。”
“母亲怎又提这个。”
“我也是看到谭家公子想到了。”她抚了抚女儿的手。“知女莫若母,你的心思我懂。那‘林岫’便不要再想了,况且他也回不来了。”
“他若是回来了呢?”
清晓突然问了句,言氏一僵,脸色忧郁。就知道女儿还是放不下,厉言道:“回来了也不行。贪生怕死,不能同患难,到什么时候都靠不住。”
“如果他是迫不得已呢?”
清晓追问。言氏捏着女儿的手越发地紧了,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他回来了?”
“没有!”
言氏盯紧了女儿的眼睛,见她淡定相对,渐渐平静,松开了她的手语气疲惫道:“回去歇着吧。这话日后不要再提了,尤其当你父亲的面。”
清晓回西厢的时候,父亲书房的灯还亮着,应该是还在训清妤。难得他看出清妤的小伎俩,不过清妤心思,可比他想的要深得多。
母亲对谭沅昊的顾虑是多余的,她自然不会接触这样的人。只是江岘……
她不得不承认,再见他理智上是怨,可心里温暖的。这种暖意让她抵抗不了,像春暖花开,冰雪消融一般自然而然,非人力能抗拒。
所以她主动远离他,可依旧是逃不掉。
她突然想,如果父母知道他是江岘,会是怎个情况……
翌日,谭少傅入翰林院,清昱去了私塾。
清妤也跟着走了,在照壁前碰到送弟弟的清晓,不掩饰地朝着她冷哼一声,撇头出门了。
清晓瞧着她那两块黑眼圈,昨晚没睡好吧。估计这会儿出去肯定是去找月见了。
上午倒还好,晌午一过,清晓心便有点躁,坐立难安。她想到江岘昨个的话,担心他今天还要来。于是心里默念着:别来了,别来了,别来了……
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是巧笙。清晓见她便问:“来了?”
巧笙喘着气,摇头。
明明不想他来,怎心竟突然有点空呢。清晓甚至有点后悔吃那糕了……
巧笙见她失神,也顾不得,慌忙道:“小姐,私塾方才来人,小少爷在私塾和人打起来了。”
清晓顿惊。
这才几天啊老毛病又犯了。
母亲这几日忙着置办田地,父亲一早被吏部衙门唤去了,家里就剩她自己。正急着,清晓望向门外眼眸忽而一亮。展颜唤了一声:
“大哥!”
清让难得回来一趟,就赶上这事,清晓有点惭愧,好似没教育好弟弟是她的错。清让摸摸她头,劝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清晓笑了。其实她倒是盼着清昱吃点苦头,不然他不长教训!
兄妹二人赶到时,清昱正和一少年在日头低下站着。清昱才九岁,比那少年矮了半头多,可瞧瞧脸上的伤,他可比自家弟弟多得多了。
方才还想让他长教训,眼下清晓心里松了口气。没吃亏就好。
大致问清情况。原是私塾见新入学的清昱年纪小,有意捉弄。清昱随了母亲,急脾气仍是一触即发,吵不过,便动手了。
其实这个年纪的孩子打架都是正常的。但是清昱下手是又准又狠,人家不乐意了。
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
正感叹着要去找夫子,只见夫子出来了,笑容可掬地对着身后人道:“您慢点。”
清晓抬头一望,明白了。还是不是跟他学的!
“世子爷,小孩子吵闹都是常事。我们也不知晓这孩子和靖安侯府的渊源,您多担待。”
江岘神色平和,笑道:“这话该我说,毕竟他也有错。但我还是不得不提:德者,才之师也。您是夫子,不能重才轻德。学生出言不逊,您也有责任。若非如此,今儿这事也不会发生。”
“说的是,说的是。”夫子点头,笑应。“老夫失职了。”
江岘淡淡一笑,左手反剪身后,右手修长的手指搭在刀柄,看似轻松却让人生畏,靠近不得。他下了台阶,一眼便看见了默立的清晓,眸色忽而一亮,上前。
可还未靠近,清让迎了上来。
江岘笑容一顿,挑了挑眉,含笑道:“兄长也来了。”
“不敢承受你这声‘兄长’。”清让冷道。
江岘不惊。转而对清昱笑道:“没事了,跟兄长回去吧。”
清昱虽对他有气,可终归没理,低着头朝兄姐去,半路,被清让拦下。
“道歉了吗?”清让声如其人,温润和煦,而此刻有点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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