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穆臻这番言行,也让云霁脸上镇定之色不再。他不怕穆臻,不惧穆家,可是对于宁家,他却不得不忌讳。
如果宁子珩执意护穆臻。
一时间,云霁还真的有种寸步难行之感。
而他这边,已经尽力周旋,依旧是个死局。连带着整个局,都成了个困局。
有人会疑问,他为何独独盯上穆家。
他大可以换个行医之家。以云家的势力,想要弄张药方子,并不算难事。
可难就难在穆家是整个云郡最显示的医药世家,哪怕穆家父子为人委实不像济世活人的良医。
可是穆家几代人,都吃医药这碗饭。
他也曾差人去打探,甚至曾寻恶疾之人,送去穆家医馆。
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穆家父子医术虽不错,可是和京中御医相比,还是欠了些火候。
如果穆家都开不出一张可以和京中御医相比的千金方,那放眼整个云郡,还哪里去寻第二家
就在这时,他得到消息。
地处偏僻之处的云北小镇,县令竟然献上从未见过的药方,而且对于疫病,药到病除。
云霁于是暗中布局。
这才有了秦迅昌第二次开口。
结果让云霁惊诧
第二张方子,竟然也是药到病除,最最让云霁难以相信的是,那位开方子的医者,从未见过病患。只凭着旁人几名形容,便开出了一张让天下医者见之无不惊讶的方子。
那张药方,连京中御医见之,也叹用药神奇。
看起来似乎与时下的方子有些想像,可是细细琢磨,用量上却和时下大多数郎中的用药习惯稍有不同。使得看上去平凡的药材,却发挥了更大的功用。
云霁要的便是这样的方子。
一张看上去和御医所开方子出入不大的方子。
可是却要比御医开出的方子功用稍强。
他也没有异想天开,想要一张方子,便让今圣药到病除。
毕竟那么多御医都束手无策。如果他一张方子真的治好了皇帝的病。他会成为被枪打的出头鸟。
他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只求京城的权势们,不管如何倾轧,不要连累云郡云家。
思来想去,除了穆臻这里,他竟然再无可寻之处。
云霁也明白和为贵的道理。如果穆臻能点头,自是皆大欢喜。
不到非不得己之时,他并不想和穆臻交恶。
毕竟穆臻这个姑娘,也算是世上难寻了。
他虽未对穆臻动心,可对穆臻,心里是敬重的。
这世上,能让云霁敬重的女子,委实不多。穆臻算是其一
只是最终,他不得不对她出手。
原想拿下赵家庄的百姓,逼得穆臻交出方子。不想中途出了纰漏
那时云霁尚未猜出内情,只知道是自己这边的人出了问题。可是那次行动,想要分一杯羹的实在太多了。
粗算便有五六家一起出手。实难探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如今算是真相大白了。
是宁子珩
当时宁家也参了一脚。
秦迅昌禀明云霁时,云霁思索再三,决定佯装不知。
任由宁家动作。
如今想来,真是大错特错了,也许那时候,宁子珩对穆臻,便有了异样心思。
可叹他自觉精明,竟未看出。
以至一步错,步步错。
到了如今,陷入僵局。
此时再动手,才真的是腹背受敌,得不偿失。
这辈子,云霁还从未让自己陷入过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
宁子珩听完穆臻的话,脸色瞬间一变。“云兄,休要旧事重提。”
“子珩,你该知道,若不是确是没有第二个法子,我不会说这番话。”云霁苦笑着摇头。
“事在人为。何况这种事,找到,找不到,本就是没个定数。云兄何必苦苦逼迫阿臻。”
“有些内情,我不便透露。实话告诉你吧这事,并非我一人知晓,京中权贵已经有所耳闻了。不是我,早晚也会有别人找上穆姑娘。
我下手狠,那些人只会比我多一个更字。
我也是为了穆姑娘打算,这才明知道惹人厌烦,还是开了口。
子珩,你是聪明人,各中利弊,自己衡量吧。”说完这番话,云霁起身离去。
梅殊随后也缓缓起身。
他看向宁子珩。
“云兄的话,有几分道理。你和穆姑娘,要好好斟酌一番。不可鲁莽行事。
穆姑娘,你手中若真的有千金方,万要小心。
云兄的担心并非多余。
京中那些权贵,若是等到他们出手。结局便真的难料了。
在下看来,事情还没到必须和云家撕破脸的时候倒不如,寻个双赢的结果。”
梅殊以前并没觉得此事有多严重。
今天云霁一番话,让梅殊都觉得心惊胆战。
穆臻也许并不知道京中那些得势之人行事手段。他却是清楚的。
那些人,人命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
哪怕穆臻嫁进宁家,宁家举全家之力,欲保穆臻周全,恐怕也是件难事。还会因此连累宁家。
宁家再有权势,也只是云郡的宁家。
和京城那些显贵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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