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上饭桌,在一旁一个接一个的吃饺子,吃的开心。吃着吃着就玩去了,信誓旦旦要吃五十个一百个的,好像全都忘记了。
梅前景也吃一口饺子:“真好吃!”他大声说:“杏娘,大嫂,这饺子味道真好,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正宗的饺子。”
杏娘在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开心的回应:“你喜欢就好,多吃点儿哈。”
小年夜有一个重要的习俗是送灶王爷。
要是搁在十年前,季家村整体会有一个送灶王爷的仪式,然而现在是什么时期,谁还敢光明正大的送灶王爷?
杏娘在小年夜之前就想了想要不要搞一个辞旧迎新的送灶王爷的仪式?感觉正正经经的搞一趟,还真有点宣扬封建迷信思想,但如果不搞的话,总觉得缺少点儿什么。
最后她想了一个办法,干脆在开饭前,简简单单的说几句辞旧迎新送灶王爷的话,她把过程都给季家公演说了一遍,作为一家之主,这个重任就交给季家公了。
其实,按照景画的理解,这个仪式本应该有点复杂。所以杏娘找她商量的时候,她认真的分析和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最大化利用现有的资源的原则,做最简单的仪式。
吃好饭,大家都心满意足的坐在院里,寒冷的冬日却并不冷清,平时入夜就睡的孩子们,此刻还在玩耍,过年的时候,他们获得了特权,可以很晚才睡。
季家公拿出一张新的灶马,上面仅有一副灶王的头像,是景画画的,笔法极其精炼,梅前景只瞥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神丨韵。
这是谁画的?自己以前教过景画画画,但是那妮子的水平不应该是这么神的啊!莫非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还有高人,又或者这是供销社统一批发的?他现在没有罗盘,没人可以给他解疑答惑。
杏娘端出了家里的大锅,季家公拿白米分刷了一下:“您老洗洗脸,干干净净回天庭。”
杏娘和刘桃春手忙脚乱的拿出一碗米饭,一只饺子,还放了一杯酒酿在主屋门口的供桌上。
季家公面对供桌,跪下来拜了三拜。
季家人站在他后面,也跟着拜了三拜。
季晓民扶着文香玲,文香玲只是鞠躬:“灶王爷,你回天庭多说说我家好话!”
景画一边笑文香玲,一边被季晓歌扶着,也浅浅的拜了三拜。
“咱家都是好人,灶王爷也说不出什么坏话!”
季家公把久的灶王爷像摘了下来,在原来的墙面上同一个位置,贴上了新的画像。
“上天言吉庆,下界保平安!”
旧灶王升天,新灶王爷开始工作。
全家人鼓起了掌,仪式完成。
“辞灶以后,诸神上天,明日起,杀猪宰羊,百无禁忌!”
前面两句孩子们都没听懂,但是杀猪宰羊听懂了,孩子们开始欢呼起来:“太好了,明天开始有肉吃了!”
腊月二十四。
一大早杏娘就开始大扫除,“辞灶辞灶,年节来到。”
“娘,咱全都去队委看杀年猪,你咋还扫除呢!”
“今天要扫灰,今天不扫灰,一年都不干净,你们先去,我扫完就来!”
其实时间还早,但是大家都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了,天还不亮,队委小广场里就已经聚集了一群人。
农民辛苦一年,吃肉难得!关于吃肉的一切活动,都能引发所有人的关注。
平日喂猪攒粪,生产队的责任猪季家也有一头,交公以后上面挑选,选剩下的还给生产队,由生产队统一分配。
杀年猪时,节前的欢乐爆满整个季家村。
屠夫是从邻居村里请来的,干完上午场,还有下午场。屠夫旁边还站了两个学徒,负责给屠夫打下手。
围观群众水泄不通,终于等到了早上八点。
孩子们兴奋的在大人腿脚间穿梭,欢声笑语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杀年猪啦!”
锣鼓一敲,杀年猪的仪式正式开始。
屠夫先将猪血放出,猪血可以留着,以后还能食用。
接猪血的盆里事先放好了凉水,白面和盐,屠夫拔刀插进猪的身体里,学徒帮忙“接猪血”,一滴不剩。
不一会儿,大家都看到,猪血凝固了。
村民都知道,猪血虽然也好吃,但不如上等的猪肉,等会分的时候,除了上好的猪肉,还会分点猪血猪下水之类的,谁都不想要。
接着,屠夫开始剥猪皮,小孩子们这时候便不跑来跑去了,整整齐齐的站在边上睁大了眼睛看,一边看一边兴奋地拍手。
屠夫鼓气、开膛,剥皮,一边一气呵成的工作,一边在嘴里说些喜庆的话。
孩子们就像在看戏文一班,跟着屠夫一边惊呼,一边呵呵笑。
突然,只见屠夫大手一挥,把猪尿泡割了下来,一个抛物线扔出去,落在了孩子们那里,孩子们一窝蜂冲上去,抢到的马上带着粘液抱起来。塞进怀里,生怕别的孩子抢了去。
大人们也不责怪,虽说是稀稀拉拉带着尿液的,但毕竟是有肉的,还不用记工分,抢到就是赚到,孩子揣在坏里,只是脏一身衣裳,回去洗洗就好。
全部弄完,一场仪式终于圆满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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