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白白呆了呆,“哦,有的有的,你要吗?”
珂冬给许丘白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是陈珂冬。”
“请问你上一次和黎松联系是什么时候?嗯,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白白瞪圆了眼:“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我出去一趟。”珂冬抓起背包跑出了宿舍。
珂冬在校区外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报了黎松的地址。下车后她在西门领了快递,就往一号楼跑去。
楼内两台电梯,其中一台正在检修,另一台滞留在28楼迟迟不下。
她咬了咬下唇,转身拐进了楼梯间。
32层,她跑了十三分钟。
她终于站在了3208门前。心脏因剧烈运动狂跳不止,喉头里弥漫着浓浓的铁锈味。
门铃响了好几声,门内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大力拍了拍门:“黎松!”
就在她准备打给物业强行撬门时,厚重的铁门从里头开了。
门后,黎松顶着一头乱发,穿着一身长睡袍,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安然的,完好的。
她心里头憋着的一股气登时就泄了。
“珂冬?”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珂冬稳了稳气息,把手里的纸盒子递给他:“你的快递。”
黎松接过快递,脑子迅速转了一圈。
“我还有事,先走了。”珂冬准备离开。
黎松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为什么喘得这么利害?跑上来的吗?”
她以为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气息,没想到他一眼就看破了。而她又偏不擅长撒谎。
黎松见她不说话,心里已有了答案:“进来坐一坐吧,流了这么多汗。”
“不用。”她说,“我还有……”
“我也有事要和你说。”他打断了她的话。
珂冬第一次单独去到异性的住所,不免有些局促。
这是一栋宽敞的房子,复式结构,采光特别好。阳光从大厅的落地窗洒落进来,明媚了一室风景。
对珂冬而言,这是一间陌生的屋子,却又处处透着熟悉感——因为这里的家具基本是她和黎松一起在家具城里挑的,还有一些甚至是她胡乱选出来的,比如大厅里的暗色系沙发,再比如靠窗的那架深桃木钢琴。
屋主人显然是搭配的个中好手,就连她挑的碍眼家具在他的布置和点缀下也变得耐看了。这里的摆设,看似随意却赏心悦目,优雅而不刻意,休闲却不凌乱。
一切恰到好处,一如房子的主人。
“来,喝点东西解渴。”黎松递给珂冬一只高脚杯。
珂冬接过来喝了一口,是新鲜的百香果汁。
“谢谢你帮我领了快递。”他说。
珂冬心里熄灭的火苗噌地又窜了起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她语气不善,“你平时都喜欢这样切断联系闹失踪吗?”
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他没有错,错的是她,太武断急躁,打扰了他的生活。
那簇小火苗噗地灭了。
黎松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浪漫的情话:“珂冬,你在关心我吗?”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浓烈的情绪,虽然稍纵即逝,却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愤怒、难过、喜悦、羞涩,每一样都映射着人的情感。对某一项事物投入的情感越多,所呈现的情绪样态就越丰富。
她生气了,因为他。也许他已经悄悄跨进了她的玻璃小房子,只是她还未察觉。
珂冬被他的话问得懵了懵。这就算关心吗?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门的另一端,心里的焦虑和恐慌瞬间无影无踪。
“没有。”她却说,“只是快递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我接到了,且正好有空。”
他笑了,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着看向她,眼里的喜悦直白而纯粹。
“我得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段时间我的手机总没人接听。”黎松站了起来,自然而然地拉起珂冬的手,“跟我来。”
她顺从地跟着他,来到了一扇房门前。
他打开了门。
门内是一片黑暗的世界。巨大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阳光,使得这个有半个楼层大的广阔空间仿佛与世隔绝。
唯一的光来自房间吊顶的一盏球形的仿月光照明灯。
珂冬好一会才让眼睛适应了这里的亮度。
当眼能正常视物,她看见了一室一地的画。黑白的、彩色的、大的、小的、地上的、墙上的……足足有数百张。不同的颜料堆叠在各式各样的调色板上,晕染出微妙的色彩。
这是黎松的世界。
“这些都是你这段时间画的?”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锁住了画板上那幅油画。情人坡小树林,月光下的月牙湖,以及湖边的倩影。
他点头:“是的。从和你分别后到现在,十三天半。”
十三天半,没日没夜、不眠不休,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有脑子里不断涌动的画面。
每一帧画面都与她相关。
落笔又觉得哪里不对,只因画里有她的影子而更加吹毛求疵。
“每天早晨睁开眼睛那一瞬我都在想,今天如何才能与你碰面,如何才能让我们相处的时间变长。你说我让你分心,我承认,我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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