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萝闻言,回道:“什么?怎么说殁就殁了?”
那婆子答道:“我也不知道,老爷,少爷,珠玉小姐,还有贝锦小姐已经找人去叫了。您也快些收拾着过去吧!”
顾雪萝拽了拽银蛾的袖子,她立刻会了意,下床为她取来素服。顾雪萝道;“我知道了,即刻就去,你先回吧。”
那婆子走了之后,顾雪萝也立刻起身,下床在屋内踱着步子,平稳着有些紊乱的呼吸。银蛾快速取了素服来,服侍着她穿好,顾雪萝自己随意戴上了两根银簪,也不带耳环,立刻带着银蛾往苏姨娘处去。
刚进了苏姨娘的院子,就听见一片哭声。顾雪萝跟银蛾换了个眼神,缓步进了屋门。
苏姨娘面上盖着帕子,一身湘色华服,平躺在床上。她的手指上戴了两三个戒指,两个手腕上都带着金玉镯子。
珠玉和玛瑙正伏在床头痛苦,顾中书站在床边,紧紧皱着眉头,脸上也有强力隐忍的痛苦神色。顾雪萝定了定神,缓步走上前去,到了顾中书旁边。
她轻声安慰道:“父亲,苏姨娘怎么突然殁了?”
顾中书回道:“是服毒。她还有一封遗书,你看看。”
顾雪萝明知内容,还是装作惊讶地接了过来。上面写着无非就是自己久久抑郁,心结不解,最后寻了短见的想法。
顾雪萝道:“父亲,苏姨娘是妾室,若是说她有心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顾中书点了点头。珠玉却忽然回过头来,指着顾雪萝道:“我母亲出事,都是因为你!怎么你没来之前就好好的!你一来,我母亲就自尽了。一定是你害的母亲!”
顾中书立刻呵斥道:“住口!仵作说的清清楚楚,你母亲是自己服毒而死!而且留了遗书,不可胡乱攀咬,牵扯你姐姐!”
顾雪萝道:“妹妹,苏姨娘的遗书上说,把你交给母亲与我,养在我母亲膝下,充作女儿。我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长姐。如果,我真的跟苏姨娘的死有什么关系,她会让你,做我母亲的女儿,做我的妹妹吗?”
珠玉流着眼泪,张了张嘴,却不再说话了。顾雪萝也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上前道:“珠玉妹妹是要出嫁的人。太子那边,日子耽误不得,还请节哀要紧。”
珠玉厌恶地看了顾雪萝一眼,死命地往回拽自己的手。但她是哭久了的人,力气哪里比得过顾雪萝。
只能由着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顾雪萝温柔的笑着。珠玉看她这看似和软的笑容,却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她张了张嘴,又想起母亲从前和信上的嘱咐,还是道:“多谢长姐关怀。”
顾雪萝满意的笑了笑,松开了她的手。
晌午时分,光禄大夫府内。
林檀的腿已经痊愈大半,此时也弃了四轮车。他吩咐人在隐松阁院外置了一个雕花漆案,桌上铺着一张上好的宣纸。拿着蟹爪笔,正在画一幅没有完成的墨松图。
追雪立在桌边,机灵的眨着眼睛,静静地端详着林檀。过了很久,见林檀也不转头看它,便叫了几声,走到墙边的松树下,百无聊赖地啄着落在地上的细小松子。
这时,郑南走进了院子。他低声说道;“大人,昨夜夫人便把那几个家丁送回来了。”
林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过了片刻,又用手挡着嘴,咳嗽了几下。郑南立刻道:“大人,可是内热之症又犯了?”
“这些时日,天气越发热,我有时候一晚上都无法合眼。”
郑南皱了皱眉;“前日那个游方大夫开的药,过些日子也该取出来吃了。没准这偏方对大人的病还有好处呢!”
林檀回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到夏天难受一些,入了秋也就好了。”
郑南顿了一会儿,又道:“对了,大人,夫人刚找人传话过来,说府里的苏姨娘昨日殁了。”
林檀闻言抬头,问道;“怎么死的?”
郑南道:“说是服毒自尽。左右不过是个姨娘,还赶上珠玉小姐出嫁。顾中书的意思是,随便葬了,把小姐充作正夫人的女儿。成亲之日还是照旧。”
林檀眯了眯眼睛,淡笑着道:“一石二鸟之计,夫人真是使的一手的好谋略。”
郑南眨眨眼睛,问道:“大人的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林檀在清水里洗了洗笔,回道:“若你都能听的懂了,还叫好谋略吗?”
郑南摸摸后脑勺,吐着舌头笑了起来。
此时追雪已经玩完了松子,又快速灵巧的跑到林檀的漆案边。对着他小声的叫唤,似乎是想要吃东西。林檀转过头,轻轻的抚了抚它红色的头顶,丢了一块荷花糕给它。
可是追雪只是轻轻啄了两下那糕,就不再吃了,依旧在那小声的叫唤。
林檀抬起头,对郑南道:“夫人派来传信的人走了吗?”
“大人,还在门上抱厦里吃午饭呢!估计要午后才能回去。”
“你叫他回去告诉夫人。追雪现在不吃我喂的东西了。她可以再晚几天回来,索性就将它饿死了,一了百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姨娘领便当了
第二十三章
顾中书的意思是,苏姨娘死的不光彩,说出去恐惹人非议。便也不叫外人来吊唁。只是在自家后院设了一个小小的灵堂,叫自家人祭拜烧纸。第二天晚上,就匆匆拉到城西,草草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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