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件铅灰色的半高领毛线衫,领口微束而起的设计,衬得他侧脸的线条流畅,鼻骨笔直挺拔,棱角分明。他的头发似是有些长了,不知还是未经打理,不羁地散在额上,轻覆着他眉眼,眼神扑朔迷离。
他是内双,双眼皮单薄,眼脸却深,微上扬,牵扯眉峰轻轻挑起,偏头之际,透过窗户看到她醒了。
他的瞳仁黢黑幽深,不说话时,沉静的像是一潭静水。
就像此刻。
修长白净的手指在透明的烟灰缸边沿掸了掸,一截烟灰落下,随即,他把烟按灭在其中,起身,长腿微伸抵住凳腿把藤椅向前推到桌边,进来。
他踢掉拖鞋覆身上来,双臂支在她身体两侧,把她箍在身下。他的眸光随之沉下,漆黑的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唇边漾起笑意,清淡冷冽的薄荷香气和着未消的烟草气息笼在她上方。
“早。”
“嗯。”
不知是谁先开口,也不知是谁在回应着谁,转目之间,她的双腿已经从睡裙下滑出,环上了他的胯。
这是一个他们之间专属的,求欢的讯号。他敏感地接受到,心内一团火燃起,随即拖着她的腰抱她起来,将她拥在怀中贪得无厌地吻。
他实在是贪婪,如久旱逢甘霖。
星星点点的吻自她的唇落到她耳后的痣,又自她细白的脖颈在她肩胛骨游走,最后翻她过来,熨入她的颈窝,锁骨,她的前胸,小腹,腿面……
清早,情与欲同时膨胀到极点,几番纠缠,又到最后一步。
这回,他们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和她同时咬住塑料包装的两边,视线交缠,能擦出火来,旋即相视一笑。
她显然比他还要急切,像只四处撕咬的凶兽,囫囵为他扯开。
他蓄势待发,将她压在身下,低低地喘在她耳畔,闷雷似的震。
两处气息交绕,她也喘得愈来愈促,腰肢摆动如游鱼,得了水一样在他下方肆意沉浮,从窗外卷入的风丝毫没浇熄周身的火,热得他们几乎要同时爆炸。
她拉开他毛线衫前襟的拉链,在他胸膛上细细地吻,双腿勾住他,迎入他的挺进——
蓦地,她脑海中的某处神经,随着头顶涌动的云,逐渐被撑开,更为绚烂的天光隐在厚重的云后,即将乍破——
一阵风自下方窜入,他忽然停在外,跟随着她无可抑制地轻颤,像是昨夜询问起她小腿的情况,俯身在她耳畔轻声地问:“疼吗?”
怎么能不疼?她直流眼泪,僵着脖子喊:“——疼!”
“为什么疼?”
他没料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突然不忍继续进行。
“……你太大了。”
“……”
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蓦地觉得自己被一股黏腥的温热包裹住,她身下的床单被濡湿了。
“你……”他并不畏惧血,大概意识到了这是什么。震惊之余,他问:“……第一次,这么多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好像不是那个。”她慌慌张张地说,连踢带踹地撒开他,小腹一阵绞痛,下床冲进卫生间。
半分钟后,她哭丧着脸出来,“我……我来例假了。”
他拧眉:“又拿这个借口骗我?”
“这次是真的……都那一步了,我骗你干嘛?”
她越说越觉得羞于见人,再次冲进卫生间。
他心底暗骂了声,盯着床单上的那块刺目的嫣红,摘下东西甩入垃圾桶,缓缓提起裤子,又窝到阳台的藤椅上抽烟。
不知过了多久,从隔壁露台传来一声响亮的口哨。
喻远航眨着眼,笑问:“你就不能温柔点?”
许嘉川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你当我聋啊,要不是你不温柔,林蔚怎么喊疼呢?昨晚喊,刚才也喊?”
“……”
其实事情根本不是喻远航想的那样……
不过喻远航也算是猜对了后一半。
许嘉川把没抽完的半截烟捻灭了朝他扔过去,红着脸怒声道:“你他妈到底听到多少?”
“就听到那两声啊——不怪我啊,怪就怪这儿隔音太差。”喻远航笑觑他一眼,拍拍屁股离开,“赶紧弄完,马上出发了。”
*
下午,几人去周边的景点转了转。两个男人越转越无聊,蒋一頔和林蔚倒是兴致不错,一路拍照,吃吃喝喝,走在最前。
到了一处游湖,他们在湖边的一处亭子前停下脚步。
湖光和海面到底不同。一处波光淋漓,一处波澜壮阔,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感。
他们都是自小在海滨城市港城长大的,这种内陆湖泊很少见到,能见到的多的都是人造的,此刻反而觉得新奇。
歇了歇脚,林蔚和蒋一頔又吵着要去前面喂天鹅。
“确定不是鸭?”喻远航问。
许嘉川冷笑:“天鹅和鸭子都分不清,你高中生物怎么及格的?生物不及格,怎么上的医大?”
喻远航瞪他:“我又不是兽医,平时见不到这玩意儿,一时分不清罢了。”话音未落,蒋一頔拽着他向前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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