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听得心惊肉跳,迟疑着说:“所以,你还不清醒吗?他明天,就要和辛蕊结婚了。你的人生目标不应该……全是他。”
“我知道啊,他们明天结婚。”项柔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冷笑,“但是,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林蔚抖了一下,不寒而栗。
临走,项柔说:“婵宫上面有个客房,晟夏后天要出差,明天婚礼,我得去替他整理文件,等会酒会结束了你上来一趟,敲门就好了,我把U盘给你,其他的,随你怎么处置吧。”
林蔚有些犹豫:“你为什么……”
“我说了,”项柔打断她,“我不希望辛蕊好过,U盘你完全可以交给陈深,他知道怎么处理,他心里有数。”
说罢,项柔就换上了十二分的职业微笑,踩着稳健的步伐向晟夏的方向去了。
曾经,项柔也是个朴实单纯的姑娘,不过是一腔热情挥洒错了地方,变成了一抔粘稠的血痂,粘黏在身上,成了揭不掉的、也好不了的丑陋伤疤。
现在,她还要报以微笑,站在那个男人身旁,替他挡酒,替他左右逢源,替他安排好每天的工作,到头来,却统统是在替别的女人做嫁衣裳。
林蔚突然很同情她。
蓦地,林蔚也觉得幸运,自己清醒得早,没有深陷泥沼万劫不复。如此想着,她拿出手机习惯性地切到许嘉川的微信,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她终于忍耐不住,快步从人群走开,边走边给他打电话。
拨了一遍又一遍,那边始终是一个机械冷漠的女声用中文和英文混杂着说:“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突然,陈深过来拍了一下她。
“你让我问的事情我问到了。”
林蔚眼神陡然一亮,“怎么回事?”
“双规那个事是真的……”陈深轻声说,“挺严重的。”
林蔚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半截:“那……会坐牢吗?”
“嗯。”陈深瘪唇,点头,又摇头:“不过,也没事吧,又不是你男朋友坐牢。”
林蔚急切地问:“那他呢?会被牵扯到吗?”
“这个嘛……”陈深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手机上,“对了,你给他打过电话了吗?”
“打了。”林蔚哭丧着脸,摇头,“打不通。”
“难怪呢……估计,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可能会连夜出国……”陈深叹气,“我再去帮你问问,应该有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走吧?”
林蔚眼底登时热潮上涌,鼻腔发酸,咬着牙点头。
陈深看她这幅将哭不哭的模样,眼睛红的像个兔子似的,于心不忍,“现在才九点多,国庆期间空中交通管制,近一个小时都没飞国外的航班。如果能问到……我送你去机场。没准能见到最后一面。”
林蔚点点头,感激的说:“谢谢你。”
陈深愣了一下,安抚似地笑:“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现在就去问,然后给你打电话。”
“好。”
陈深把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杯子,半开玩笑似的说,“加夫尼,很有眼光啊,这酒劲儿不大,你想浇愁什么的……可以喝两口。”
林蔚听了他的话,想哭又想笑,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对了,咱们公司那事儿有眉目了。”
陈深稍有兴色,凑近了,挑了挑眉:“怎么说?”
“我能拿到证据。”林蔚神情坚定,转而松缓了语气,“但是,你能答应我,救救我们公司吗……虽然你来了没多久,可能我跟你这么说有些唐突……我们公司之前经营状况一直不好,最近才有起色,就靠新楼盘了……哪怕,不靠新楼盘,”林蔚深深呼吸,几近哀求,“别让它倒,拜托你。”
“行啊你,挺有担当和大义嘛。”陈深言辞戏谑,却笑得很温柔,平日的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也没了,也不若他给她的第一印象那样冷淡和难以接近,反而让人觉得亲切许多。
他笑道:“一天求我两件事,你以后赖上我了怎么办?”
“不会的。”林蔚破涕为笑,“真的很谢谢你,陈深。”
*
酒会比林蔚想象的时间要短,九点半的时候就结束了,人们却没打算离开,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攀谈,不能放过如此一个绝好的机会来织关系网。
林蔚先是在会场寻了一圈,四下看不到项柔,确定了她应该在楼上,给她打了电话,她却没接。
婵宫很大,顶楼整一层都是客房。
顶层最里的几间配置豪华从优,似乎不对外人开放。林蔚沿楼梯上去,刚好到达这层最里的一处甬道,双脚落入深厚的地毯,她有一种不安的虚浮感。
手机一震,项柔发来短信,房间在707,让林蔚过去直接敲门就可以。
婵宫整体采用半欧式的装潢风格,头顶一水的水晶吊灯,明晃晃的,夺目却不刺眼,脚下一路都是绵软而斑斓的羊绒地毯,织着神农伏羲,女娲造人,还有精卫填海的神话形象,左右是罗马式廊柱,整体风格却完全没有不洋不中的突兀和不兼容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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