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上高架时越开越快,她被车内的低气压闷的难受,想打开车窗透气,又被他不由分说地按回去。
他还是不说话。
下了高架没多久车身平稳停下了。
他们谁也没下车。
许嘉川握着方向班,包裹着方向盘的皮套质感被他手心的温度揉得温热而柔软。
他居然有点想心软。
他的确有那么一刻的后悔。
为什么没有趁着在车上独处的机会跟她好好谈谈。
现在车子也不知道开到了哪里。
他一路乱开,从一个高架飚到另一个街区,周遭的街景逐渐从熟悉变成陌生,又从陌生过渡到更陌生。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港城居然他妈这么大。
良久,许嘉川打开车窗,吸了吸车外的冷空气。
又过了一会儿,唇边一点火光滑过,在夜色中抖了抖,他懒懒地开口问:
“你不回家,是么?”
男人的声音沉稳而成熟,带着沙哑,有些惑人的性感。
林蔚还想赌气。
凭什么不由分说地就把她带到了这里。
她前几天看微博的社会新闻就有个杀妻灭口的混蛋,联想到许嘉川刚才那表情,真的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林蔚自认为自己从小就是个根正苗红品学兼优不畏强.暴的好公民,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原来在校辩论赛上雄赳赳气昂昂大杀四方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时候,她梗着脖子,不轻不快地吐了两个字:
“不回。”
许嘉川突然笑了。
他居然笑了!
“……”
林蔚又懵了。
不是吧,这有什么可笑的?
他的笑声很愉悦,就像那会儿在饭局上听到不懂事的喻妙朝自己喊妈妈似的。笑得没头没脑,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么。
他既不看她,也不看任何地方,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笑成这样。
他的笑声越大,林蔚脊背越冷。
她差点忘了,这个男人素来都不好惹。
而她,真的惹到了他。
“林蔚啊,”
最后,他笑得眼角发酸,好不容易叫她一声。
烟都捉不稳了,那抹猩红色从他指尖滑落,啪嗒掉到车外,灭了。
林蔚话都不会说了,哆哆嗦嗦地“啊”了声,算是回应。
像是小猫的舌头,在他心头舔过。
许嘉川这才转头看她一眼,轻扯着唇角,语气柔和了几分:
“我也不想回家。”
……
此时,他和她分别站在电梯的对角线。
许嘉川按了楼层就没动,靠在那一排发着光的按钮旁边的电梯墙上,手臂抱在胸前,沉沉地合着眼。
高大的男人素来偏好黑色,一身挺括的铁灰色西装,纽扣全解开,松松垮垮地夹在腰两侧,露出内里一件墨黑色衬衣,衬衫扣子解在第三颗,喉结高耸,下颚线条凌厉,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老子不好惹”的气息。
就算是他不言不语地站在那里,甚至眼睛都不睁,满脸仍是冷冽的戾气。
林蔚真的怕了。
酒店的电梯与他们家那栋楼的电梯不同,正对着门有面镜子。林蔚站在电梯的另一角,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居然从自己脸上捕捉到紧张。
为什么紧张?
不就出来开个房吗?
老夫老妻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搞的跟偷情似的?
她的疑惑还没在脑海里转完,23层到了。
叮咚一声响,各自缩在彼此的角落,谁也没动。
眼见着电梯门要关,许嘉川的反应很快,大手挥过揽过她纤腰,捞着她出电梯,气势霸道,力道也不小,反而大的吓人,她几乎被他一路推赶着走。
刷卡进门,没插卡取电,满屋黑沉沉的。
厚重的窗帘拉着,遮云蔽月,什么也看不清。
于黑暗中,男人的兽性顿时暴露无遗。
他恶狠狠地将她抵在门后,覆身上来就是一通胡乱而热烈的吻,劈头而下。
他一遍遍地吻,隔着衣服揉捏着她,她被吻得喘不上气,软绵绵地瘫在门后,恍然回神,自己的手居然已经蹿进了他衣服。
他低声的笑了,按着她手,一路带下。
“不回家是么?”他啃咬她唇,边忿忿地唤,“那我把我们的事儿就在这解决完,回家了谁也别给谁脸色看,怎么样?”
结婚两年,许嘉川素来是个脾气温和的好丈夫。
近些日子以来,他们的争吵的确多了些。
这些日子——甚至说,从一个月前她做完检查他出差回来,他们之间就不太和谐了。
她抗拒跟他亲热,他尊重她,也不强迫。有时候,早安晚安时轻柔的一个吻,比起这样来势汹汹、蕴满情.欲与目的性的热吻更具爱意。
林蔚收回手,没说话。
许嘉川察觉到腰腹的温热抽离,放开她,转身插卡取电。
整间屋子亮的通明。
他很急切,也很愤怒,再一次覆上来,这一回把她按倒在床,凶恶,毫不温柔。
撬开她的唇齿,行径近乎粗暴。
她被他压着,喘着,到后来气儿都出不匀了。
一番折腾,毫无遮掩地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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