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頔这会儿带了点脑子,扬着下巴点过许嘉川,问林蔚:“那你俩呢?”
“我俩——”许嘉川揽住林蔚的肩,往自己怀里拢了拢,笑容暧昧,“我俩干嘛去,你要问啊?”
“……”
她问个屁啊。
蒋一頔没好气地瞪着许嘉川,甩了下车钥匙,朝喻远航扬了下下巴,指了指自己车的方向:“走吧。”
惹上祖宗了这是?
“……”喻远航临走悻悻地望着许嘉川,有些犹豫。
许嘉川搡了他一把:“愣着干嘛?跟上啊。”
人高马大的,许嘉川力道不小,喻远航差点摔在地上,低喊道:“行,行。”末了嘱咐道。“这事儿,你别给别人说。”
话毕深深地望了林蔚一眼。
言外之意是,林蔚也不能说。
毕竟他条件也不算差,这么多年不乏追求者,可暗恋高中女同学将近十年都没结果这事儿,说出去太他妈臊面子了。
许嘉川的确没对林蔚说明白这层,他单只指出这是一桩只有醉后才能吐露的“少男心事”林蔚就已了然了。
在这方面,他们出奇地有默契。
待他们走远了,林蔚还靠在许嘉川怀里。
她笑道:“你这有意撮合他俩,算是积德行善?”
“你要这么说——”他轻笑,眉眼弯弯,“那我当医生的,行的善,积的德——可就太多了。”
她忍俊不禁,眨着眼:“那有什么好事儿发生吗?”
“有。”他笑得清风朗月,温柔地凝视住她,“你啊。”
——
回去后,林蔚做了个梦。
梦见七年前的那个除夕夜,梦见她紧紧地抱紧他,卧在他身上。
雪花和焰火燃放的味道,连带着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气一并钻入她的鼻腔。
她不再醉了。
她反而愈发地清醒,比什么时候都要清醒。
清醒到能看清他的脸,听到他低沉的喘息,时而急促,时而热烈,熨着滚滚炙意,绽出喜悦与爱意——让她清楚地知道,紧紧环拥住自己的这个人,是许嘉川。
他吻过她浑身的每一寸,爱与欲到达一个急需释放的缺口,即将攀上顶峰,所有年少时不愿开口诉说的心事在此刻都有了安放之处。
可——
她的电话蓦然响了。
第一遍她没有接,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睡前开了半扇窗,凉风激过皮肤,寒毛和冷汗凝成一片寒凉,她睁开眼,听到窗外的鸟叫,双目触及到明晃晃的晨光,略有些刺眼。
那光亮愈发迷幻,化成了昨夜清吧里五颜六色的光,化成了那个除夕夜窗外的灿烂烟花,化成了他温柔地注视着她时眼眸的颜色——
她实在没有力气接起,双目阖紧,又一次跌入睡眠。
却再也没梦见他。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依然不眠不休地响,接上后听到彭金彪在那头咆哮。
“林蔚——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一个企划案被你弄成了什么样?你还迟到?都几点了!今天新领导要来你不知道啊——存心给我惹事儿?”
连珠炮一般的责斥和质问彻底轰醒了她,她立马翻身起来,看到电子钟显示09:56,大感不妙。
彭金彪还在那边怒喝,她被吵得头脑发懵,连连道歉,扔了电话奔去洗漱。
边刷牙她边疑惑,怎么都想不到企划案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又想到昨天会上就说了,今天会个新领导空降,自己睡过了点,她部门小组的成员肯定都跟着遭殃了。
早饭也没吃,临出门前看过手机,早晨最早打来的电话来自许嘉川,一共拨了三通,都在七点半左右。
她边下楼边拨过去,听他声音懒懒:“你忙了一上午?这会儿才给我回电话?”
“啊,我——”她喘了口气,“我睡过了。”
“睡过了?”他叹道,“我打了那么多次电话都没叫醒你?”
她肯定不会说是因为自己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光是回想起梦里的场景就觉得两颊烧灼。
“太困了……”她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打电话来是想说我们今早有个紧急手术,我没办法那么早送你去上班……早知道我多打几次,肯定能叫醒你。”
“嗯,没事!”她很是感动,宽慰道,“我脚已经好了,能开车了的。”
“那就好。”他末了还不是很放心,“自己注意啊,都已经迟到了,路上慢点儿开,别赶。”
“好。”她已经坐上了车,车点着了,却久久没开,和他一起沉默着,半晌轻声道,“你那张纸写的,我看了。”
他轻轻“哦”了声,笑道:“你不用发表读后感啊。”
“没有……”她声音也小了,几近不可闻,“以后……只要我说想见你了,你就来见我吗?”
他怔了小几秒,点了点头。
很快意识到他点头她也看不到,又应声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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