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静默了一分钟,从醒来到现在都是心心念念同一个人,也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怎能让他不生气?
“他已经死了,你找不到他。”店老板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对她说出真相。
“不可能。”叶辞突然转过头来,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我明明记得那颗凶星已经有了转移,他不可能死。”
“叶辞,你睁大双眼看清楚,他在……还是不在。”店老板近乎残酷地说着,他掏出手机,上面正显示着一则新闻,标题大而醒目——
“狼人杀游戏一案已经告破,一名刑警因公殉职,默哀致敬”。
下面还附上了一张图片,照片虽然拍得模糊不清,可叶辞还是能清楚辨认出照片上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是谁。
“这根本不可能。”她后退了几步,强作镇定地否认,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店老板听,“这根本不可能。”
“这就是事实。”店老板不知何时收起了笑容,变得冷淡且漠然,“叶辞你应该知道,不是他死就是你亡。两者择其一的话,我只能、也唯有选择你。你不要忘记你是七星楼的守护者,你是整个洛城命脉的平衡关键,没有了你,洛城只会乱套。”
“甚至乎……”店老板深呼吸一口气,突然不忍心再说下去,他看到她不知何时泪流满脸,死死抿着唇,像看仇人一样看着他。
——这样的话语伤人且伤己,可他还是选择将真相告诉她。
“你知道赵曦颜为什么忽然来杀你吗?因为你被人盯上了,她背后有人,昨天是杀你的绝佳机会,她背后的人怎么会错过?”
“他在哪里?”叶辞似乎听不见他所说的全部理由,听不见他所谓的责任、大义所在,她本来没多少个月可活,就只是在这最后几个月里任性一回,做一些她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然而却不能。
还是半途而废。
她活着有什么用?她现在也很快就会死了,死了之后洛城怎么样她能管得来吗?为什么前人总要为未来的事做打算?她不能安安稳稳活在当下吗?
“他已经死了,没有任何意义了。”店老板并不想她再去看他,对着冷冰冰的尸首有什么意思?搞不好她还会做出什么傻事。
“他在哪里?”叶辞再问了一遍,几乎是从唇齿中挤出这句话来。
店老板闭了闭眼睛,似乎拿她毫无办法,“他还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还没有火化。”
祁白是因公殉职的,被梁逢青一枪打穿心脏从而毙命,即场死亡。
人民医院里最顶级的医生都救不活他。
可是谁人也不愿意将他的尸体马上拿去火化。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他们险险救下了阮希之后,因着突如其来的一场爆炸让不少警员都受了伤。
梁逢青趁着混乱不知所踪,经过一轮搜索之后,他们才终于于一片荒地里找到半死不活的他。
当时祁白专用的卡巴1217刀上都是新鲜的血迹,现场也流下了大量的血液,他们循着血液的轨迹才将这个狡猾的凶手给成功抓捕。
叶辞来到人民医院的太平间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许多被冰柜冻得冷冰冰的鬼都不约而同和她打招呼,可是都无一例外不被她的冷脸给冻回去。
太平间里仍旧有许多人在瞻仰他的遗容,整个太平间的气氛更显庄严和肃穆,看到叶辞来了,都主动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靳景一直守在太平间里,脸色也是憔悴,看到叶辞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手上还要受了伤,衣裳上还要沾了血,心中有讶异,但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只对她点了点头。
这一天一夜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
至亲至爱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闭上双眼就是他浑身是血倒下的一幕,他在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还不忘奋力给了凶手一刀,划伤他的脖颈,给予他致命一击。
不然以梁逢青的手段,他们不一定能在那么混乱的现场抓到他。
只是这实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甚至是说比这后果更严重的。
毕竟梁逢青还活着,而祁白却是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叶辞实在是没有心情和他们寒暄,所有人的脸孔在她面前都是僵硬死直毫无生机的,唯有睡在棺椁里的那个人的面容才鲜活如初。
叶辞攥紧了右手,又松开,太平间里的温度其实很冷,然而当她触碰到他脸颊的时候她觉得没有什么比他的脸更冷。
明明是一个有着灼热的体温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子呢?
她无法想通,也不愿意去想通,仿佛只要这个问题一天不解答,他就一天还会在这里,看起来好像只是沉睡了一般,轻轻唤一唤他就会醒来。
她的目光往下移,白布覆在他身上,露出胸前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子弹已经被取出来了,仍旧是警用的64式子弹,仿佛是一场嘲笑,在嘲笑着他们警队的无能。
那个最后被袭击抢枪的警察已经被找到了,依然被梁逢青一刀毙命,死在无人的巷弄里。
想想,真的是莫名讽刺。
他后来一共袭击了两名警察,抢了两柄手-枪,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在比试完之后给予祁白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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