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还要去大西北吗?生命怎么可能会终止在这里?
6月5号那天,我去她的学校帮她拿了保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这家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很风骚,金灿灿的,简直要闪瞎人的眼。如果她看见了, 肯定会啧啧几声向我吐槽为什么这设计这么freestyle。
不知不觉我这个“叔叔”在她的带领下学会了不少网络词语。
真想听她再说一遍这所有所有好玩的词语。然而现在却是不能。
今天全国高考,我在她的学校门前站了好一会儿, 想象着她可能会出现, 她虽然看着对学习不上心,可是该要做的事她会一件不落地完成。高考这么大件事,她哪能缺席?
然而事实却是, 我等了她一个早上,等到天下第一科考完了她还没有出现。
阿辞,你迟到了太久太久了, 这样是会被取消高考资格的。
我再看了校门一眼,转身离开,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狼人杀的案子还没有完全查证,当初那两面鼓的用途也没有完全弄明白,知道答案的人都不在了,而知道答案的鬼魂……大概我还是至阳体质,我没能看到什么鬼魂在我身边经过。
如果她在的话,这个案件应该破了吧。
我在飞去费蒙之前,还是找到了卓尔之前给我的那两张套票,展览还在洛城举行并没有撤销,我捏着两张票独自一人去看,心情莫名凄凉。
展览馆里人并不多,因着卓尔已经不在了,许多祭奠的花篮都摆在外面,馆里更是冷清。
卓尔的画工自然是没得说,他的这个展览大多数是画人体解剖的,像是中世纪解剖剧院里进行的那样,有夸张的成分,可是因着是油画,看起来特别真实。
我一幅幅油画看过去,想起了许多许多,虽然现在狼人2号已经是死无对证了,然而我仍旧相信关晓并不是狼人2号,甚至他连帮凶都说不上。
这是在原有案件的推理上得出的,再加上一些职业敏感的直觉,凶手另有其人。
现在我来这里也仅仅是验证真相而已。
卓尔这次展出的画有许多,最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有几幅,而其中有一幅是一个死囚犯被外科医生解剖,而其他医生及观众在他身边围观,神情或是震惊或是错愕也有皱眉不语的。
表情各样,非常精彩。
而让我真正在意的是,外科医生的杀人手法,和处理华实、厉肃的过程一模一样。
都是被浑身剥皮而死。
这油画呈现出一种荒谬的怪诞,仿佛是提前演练,又仿佛是对案件的重现,让我刹那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在这之前,这个想法还非常模糊,而现在我已经确定了九成。
剩下的一成只需要去查证,找到实质性的证据罢了。
心中有了新的调查方向也安乐了一点儿,习惯性地侧头看向身边,想要和她讨论,却发现那个位置空空如也,什么都寻不见了。
我皱着眉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她,现在想她于事无补,待这个案子完结了,我会亲自去找她。
到达费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了。
费蒙依然和以前一样,充满异国风情和严谨的学术氛围,我直接去了卓尔的家,已经发现他的太太生了小孩了,早产儿,看上去有些虚弱。
他的太太忙着照顾孩子,许是卓尔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也许是生育之累,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她看到我的出现似乎有些惊讶,卓尔是在洛城里病逝的,死在关晓服药自杀之后。
听靳景说,卓尔在听闻狼人2号是他之后,便想去拘留室看他,这个消息被关晓知道之后,当天晚上他便服药自杀,似乎没有颜面去见自己的老师。
而卓尔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倒了或是寿命真的将尽,他最后死在病床上,我来不及看他一眼,他便被火化了。
他的死虽然在意料之中,然而还是死得意外。
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这句话真的是说得没有错。赵老一家惨死,来不及在他灵前鞠上一躬,他便走了,现在卓尔也是,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他也不见了。
他的太太很友好地招待了我,我提出进卓尔的书房和画室看一看,在缅怀他的同时也想寻找一丝蛛丝马迹。
什么仁义道德在现在已经是说不通的了,我珍惜这个朋友是真实的,然而我的身份始终是刑警,有命案的地方始终要有真相。
卓尔的书房如想象中很大放满了书,其中有一个柜子被锁了,没有找到钥匙,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找寻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在他的书房找到什么,我便问他的太太是否有别的放东西的地方。
他的太太想了想,点了点头,带我下去地下室。
地下室很干燥,但是甫一靠近,她怀里的婴儿便开始哭泣了,哭得非常凄凉。
我便对她说,让她先上去,这里空气毕竟太过闷热。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留下我一人。
地下室放满了卓尔的人体藏品,各种各样的器官、躯干、骨骼都有,这些藏品自然是合法了才带进来的,我一件件看过去,忽而找到在墙角落里被白布盖住的两具没有了外皮的躯干,被风干得很厉害,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我用手比了比,发现这两副躯干的身高大概就是两个少年的身高无虞,想起在崖底找不到的关柏和周可两人的躯干,我怀疑这是不是他们两人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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