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真的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这一路以来都是麻烦别人,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想让他不用做这些,但是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2分钟。”祁白突然在里面说道。
“……什么?”叶辞跟不上节奏。
“2分钟后我出来,你赶紧换好。”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叶辞不知为何自动脑补了他最后一句可能没说完的话,脸上莫名发热,也顾不得那么多,将干净的内衣和内裤拿到了浴巾里面,开始窸窸窣窣换衣服。
祁白在浴室里听见她在外面的动静,唇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2分钟之后,叶辞的床头多了一套湿透的内衣,祁白也已经从包里拿了应急药包出来为她处理膝盖的伤口。
叶辞心中在想,这大概也是他不让她先穿衣服的缘故吧。
祁白让她将膝盖的伤口先露出来,他再行帮她处理。
叶辞总觉得大晚上的这样太过亲密了,而且伤在膝盖而已,没什么大的问题啊,便一口拒绝,“我可以自己来,你还没洗澡,快去吧。”
“嗯?”祁白抬头看她,他已经坐到了她的床上,有些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并没有说话,唇角的笑容倒是扩大了一点儿。
“怎么了啦?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奇怪?”叶辞搞不懂,她刚刚说的话并没有问题啊。
“被女朋友说先去洗澡的话,很难让我不多想。”祁白见她实在是疑惑,唯有解释道:“尤其是你刚刚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
“我……我没别的意思啊。”叶辞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好了,不逗你了。”祁白又是一笑,让她将脚伸出来,他帮她处理一下。
叶辞这次不敢再说什么了,隐隐发现祁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和禁欲。
她生怕再说出一些什么话,唯有将受伤的膝盖露出来,擦破了一大片皮,都有些红肿了。
“以后不要搬重物。”祁白看了她的伤口心痛,旧伤未好,再添新伤,又不能责怪她,只能拿出无水酒精先帮她消消毒。
“并不重。我的手已经好了很多了。”叶辞实在是不想别人将她当作半残废,这段日子以来她都在努力康复,过了这么久,她觉得自己好得七七八八了,刚刚的只是意外而已。
祁白的手顿了顿,抬头睨了她一眼,这一眼有些冷不带丝毫感情的,但偏偏微蹙的眉泄露了他内心情绪,“胡闹。”
“我没有。”叶辞不服输,性格之中倔强的一面又骤然显露出来,“你们不要当我是病人当我是废物,我也能帮上忙的。”
“在你伤好之前都不要搬重物。”她的解释他好像没有完全听进去,反而像长辈那样约束着她,叶辞真有些恼火了。
将脚往回缩了缩,也冷了语气,“不需要你来了,我自己可以来。”
她的脚白,长期不见阳光,肌肤又细腻,像细瓷上的釉质,反着锐目的光,刺激着人的视网膜,偏偏膝盖处的伤口红得刺目,两厢比较,更显肤白。
祁白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脚踝,他的掌心粗糙,连日来因是一直在西部漂泊,掌心的茧子也已经被磨得厚实,现在磨在她纤细又嫩滑的脚踝上,像是过了一阵电在她身上,叶辞觉得自己心脏急跳了一下,挣扎得更厉害了。
“阿辞,你这是勾引。”祁白并不放手,一字一顿说道。他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带着某种蚀骨入心的侵占。莫名使人惊悸。
“我没有。”叶辞心中一颤,有些茫然,但也不敢动了,不明白为什么他瞬间变得这么强硬。
他们明明才见面啊,没理由一下子就进展这么快啊。
她并不适应。
他们的关系他们的感情并不同步。
她也无法做到同步。
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确定感,唯一敢相信的是雪见还有雪魄,祁白这么大一个活人,就算她的记忆里有他,就算她曾经想找到她,那也只是她的大脑她的身体所发出的应急思绪。
她不想孤身一人,她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所以必须要找到一个“熟悉”的人。
但是其实说白了,即使现在见面了他们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祁白看着她这般戒备甚至是带着不信任的眼神,心中猝然疼痛,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仿佛是被一瞬攥紧了心脏,但又瞬间被松开,突如其来的窒息让他头脑彻底清醒过来。
是啊,他始终是过于急进了。
如果她醒来他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结果会不会好一点儿?
他放开了她的脚踝,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低下头将余下没处理完的步骤做完,便将浴室里挂着的衣服拿到她床头,让她赶紧穿上。
本来他想检查一下她的伤口,但是现在根本无法这样做。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作多情罢了。
他离开的时候顺便将她床头湿透的一套内衣裤都拎走,叶辞在床上默默看着他的动作,很想很想让他不要胡闹。
只是看到他抿紧的唇,她又不敢说话了。
他在生气。
是她弄到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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