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昊说到这里又激动起来了,双眼充血,“那个僧人,我第一次看见他的面容,他已经腐烂了半张脸,脖颈的地方有扭曲的伤疤,脖颈的伤疤赤红一片,好像有无数蠕虫在里面蠕动,不知道那是怎样造成的。
“而让我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他在啃食我的其中一个同伴,他在啃他的脑袋啊!就这样……在他头顶的位置凿了一个洞,我的同伴还活着的啊!他就这样满口鲜血地吸食他的脑髓……”
那样一幕对于孟昊来说不啻于人间地狱,而他另外一个同伴的下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那个女人,将我的另外一个同伴给直接弄晕了,将他放倒在地上,直接用刀剖开他的脑袋,将他的脑髓给吸出来,放到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
孟昊眼前完全放空,他强迫自己将那样一幕给再回忆一次,眼睛睁得死大,好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只麻木机械地说着,“我们明明身处热闹至极的集市,那里明明人来人往,却是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我吓得死死捂紧自己的嘴唇,他们都对付了我的两个同伴了,下一个对付的肯定是我,也只能是我。”
“我知道了他们这么多秘密,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只能逃,我只能拼命逃,往人多的地方逃去,明明知道这样是于事无补的,可是我还是这样做了……”
孟昊好不容易将那么一幕给回忆回来,再看向他的时候,已经浑身是汗,面容惨白,似乎刚刚经历过了一场生死之战。
叶辞和祁白没有立即问他问题,而是重新给他斟了一杯热茶放他面前,让他压惊。
孟昊抹了一把汗,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在平静自己的心情,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想问我是如何逃出来的。”
“我一直往人群多的地方奔跑,在我跑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发现我醒了,而吉祥天女像其实也不在我的身上。当时我们规定吉祥天女像每人轮流保管一天,免得谁再起贪念,独吞佛像。那天恰好不是我保管佛像,而是我另外一个同伴,就是被那个僧人生吸脑髓的同伴……他在死的时候,怀里还抱着那个佛像,死不瞑目。”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在我逃出很远很远之后,他们好像才回过神来,那个女子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本来想要追过来的,但是那个僧侣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他们破天荒地没有追过来,我才得以逃脱,捡回一条命。”
叶辞觉得他说到这里应该也差不多了,事情他们也大致清楚了,孟昊说他逃了很远很远才听到他们的对话,按照啊逻辑来说如果他逃脱了他们的控制范围的话,那是足够远,不可能看见他们,也不可能听见他们说什么。
但是他刚刚就是说逃出很远很远,他们才发现他。
这话真有一些自相矛盾了。
要么是他说错了,要么就是他一直活在幻象里,不论是吉祥天女像里附身的食梦妖弄出的,还是这苏途和江素弄出的。
他们只是想放他一马而已。
放他一马,好让他通风报信,让他们知道他们还活着,他们抢走了佛像,他们抓不了他们,也奈何不了他们。
被人隔空挑衅,还要被抢走了国宝,这还真是一件不怎么让人愉悦的事情。
至少,叶辞觉得心情不太爽的。
祁白只是静静地看了孟昊一会儿,然后便想着到外面打个电话告诉靳景知道这件事情。
叶辞自是尾随着他出来,里面的氛围让她非常窒息,即使脑海里有在坛城里的记忆,可是至少苏途他们没有那般明目张胆的,至少是有遮掩的意图的,然而现在他是什么人都不放过了。
估计是饥不择食,他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祁白不敢耽误这边的情况,将事情都和靳景一一说了,吉祥天女像已经落到了苏途和江素手中,让他觉得意外的是,为什么索玛,也即是谢栎没有跟在他们身边?
这三人不是一个团体的吗?为什么会没有跟着呢?
是有另外重要的任务又或是藏在了别的地方没有出来?
祁白心中存了疑问,和靳景说完之后,便挂了电话。
叶辞一直在旁边静静等着,等他盖了电话之后才说道:“祁白,你觉得他们抢走吉祥天女像是为了什么?他们想要进另外一个世界吗?还是想继续开启另外一个世界,将恶灵那些都放出来?”
他们已经弥补不了吉祥天女像被抢的结果,只能猜测他们的意图,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祁白搂紧了她,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带她到了另外一个帐篷里,给了她一杯酥油茶,让她喝下暖胃之后才说道:“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对方很可能是分为两部分去行动了。”
“怎么说?”叶辞问道,心中已经有了基本的思路了。
祁白微微笑了笑,对她说道:“你应该已经想到了,要不你先说一说给我听?”
叶辞微愣,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明明是一个聆听者,怎么突然间变成了执行者?
“怎么了?不愿意对我说吗?”祁白笑问道。
“那倒不是,”叶辞摩挲了一下杯的边缘,组织好了语言才开口说道:“在坛城的时候,以苏途、江素、索玛他们三人为核心,往外扩散,还有店老板、吴医生也变成了他们的一伙的,再加上死去了的但是一直帮他们做事的赵庆年,一共有六人,但是真正的核心就只有他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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