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叶家的家主,更加是短寿。
是以,苏跃在叶辞的妈妈去世之后,就长久地陷入沉默之中,沉默到悲伤,沉默到不言苟笑,沉默到让人……不敢靠近他。
但是今晚他的变化他是看在眼中的,他和他相处了几十年,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不过,他的姐夫活得轻松一点儿也好,操持大半生,肩上的担子也可以卸掉了。
饭后,叶斟带着祁白回到了他昨晚客居的房间里,并且将门掩严实,打算仔细检查他的身体。
祁白的情况已经十分不好了,方才也是出于礼貌吃完一整顿饭,事实上他根本没吃多少东西。
而现在一回到房间,他已经是坐在床上,靠着床杆,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了。
叶斟又给他斟了一杯雪魄水来,让他先喝下,眼底也有担忧,“你……的情况太严重了,很可能活不过几天了。”
“几天即是几天?”祁白笑道,艰难举起手里的那碗清澄澄的水,慢慢地喝下去。
叶斟神色颇为复杂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但是他这笑让人看得心里堵塞啊。
“你不要在辞丫头面前这样笑,”叶斟“警告”他,“会让她以为你真的是命不久矣。”
“但我现在不是真的命不久矣吗?”祁白觉得好笑,反问他。
“你真的命不久矣和你表现出命不久矣是两回事,”叶斟冷哼一声,睨他一眼,“更何况,你不一定会死,你自己也要坚持着不要去死。”
“……所以叶辞的强词夺理是跟你学的?”祁白被他这番言论震惊了,有些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你现在就好好休息,我去给你配药,起码能延长你好几天的寿命。”叶斟不再多说,转身便想走。
“叶叔,有什么事情不需要在我面前隐瞒,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定然不是偶尔,而是必然,镜城是不是有什么异动?”祁白阻止住他,不让他离开。
“你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叶斟皱眉回望他。
“你刚刚不是说让我不要表现出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吗?我现在不就是不要表现出来吗?”祁白笑道。
“……”所以你也跟我学了强词夺理的本事吗?
叹了一口气,也不隐瞒了,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之后说道:“咬你的东西你心里可有数?”
“我只推断出来是黑色的,有着坚硬外壳但是却是异常光滑的不明妖兽。”祁白将当时看到的情景都说出来。
“那就没错了。”叶斟再次浅叹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你可能是被尸鳖咬了。”
“尸鳖?那是什么东西?镜城不是没有尸体吗?”
单凭叶斟说出“尸鳖”二字,祁白根据这怪异东西的名字去推断这种东西很可能是从尸体里衍变过来的。
“是又如何?难道就不能有吗?现在你身上就是中了尸毒!还是很恶毒的尸毒,”叶斟皱眉说道:“我想咬你的还不是普通的尸鳖,很有可能是尸鳖之王。”
“……我运气还真是好。”祁白苦笑道。
“那是你实力太强了,对方又想置你于死地,不弄点厉害的东西来整倒你怎么能行?”叶斟实话实说。
“你觉得这背后的人会是谁?”祁白心里其实有人选,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今天我和叶辞去拍卖行跟价的时候有个二十三号一直紧咬着我们不放,似乎也非常想要那个人盖骨,但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将东西给让给我们了,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和意图,可是随后西市被袭击,还大规模地发起这种毁灭性的袭击,一想便知道对方在报复我们,我们被袭击的时候,有怪风,那些风估计是由不知名的虫子高速飞行形成的,萦绕在我和叶辞的脖颈上,一度还想勒死我们……”
“然而,依然是到了最后关头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我的手被咬了一口,叶辞脖颈上的蜻蜓眼也不见了。”
“对方看似意图不明,但是目的又十分明显。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夺取蜻蜓眼。”
祁白说至最后作出结论。
“蜻蜓眼的用途可大着呢,但是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能使用的,”叶斟听完之后也是觉得奇了怪了,每个家族都有各自的秘密,他在这里也不便多说,“对方很可能想拿蜻蜓眼去做一些什么事情。”
“叶叔你这不是废话么?没有什么强烈目的的话又哪会想着抢走蜻蜓眼?”祁白说道。
“咳,你小子说话这么直白干什么?给我一点儿台阶下不行么?”叶斟瞪他一眼,佯怒道。
“那好吧,”祁白说了这么多话其实也累了,雪魄水虽然有奇效,但是并不能根治他的病,只能做暂时的缓解,“叶叔,时候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好,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叶斟看着他愈发憔悴的面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不仅仅是为了祁白的身体,更加是为了叶辞的终身大事。
他不知道是否能将药给配出来,祁白是这次的人当中伤得最严重的,别的人都能靠雪魄水压制住,不能活下去的都已经立即死亡了,只有祁白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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