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从头至尾都严肃至极,这不是一件可以儿戏的事情, 祁白在旁边协助她的时候,听到她嘴里念念有词,具体念什么他不知道, 但这般情况大概也是念那类超度的咒文了。
她的确是个谜。祁白心里想。
叶辞对他的目光毫无所觉, 将棺材钉完放回原地之后, 她返回自己住的小楼一趟, 带来香烛元宝之类的,先给无忧和永乐点了几炷, 余下的全用来祭奠刚刚被挖出的婴孩。
烛火燃起, 照亮了两人的脸, 两人都一直沉默没有作声,祁白其实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看着叶辞不言苟笑的侧脸,她的瞳仁被火光映亮, 有种玻璃剔透的光泽,神态很专注, 好像在做着一件特别虔诚的事情。
他喜欢这样的她,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落入她眼中,然而她的世界却没有他。
“祁白,时间不早了, 我这边也不需要你的帮忙,你还是先回去吧。”
叶辞估摸着时间,应该都有十二点了,今天忙活了一整天,始终不好歪麻烦别人的。
祁白皱了皱眉,觉得这种状况似曾相识,下意识开口拒绝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要么跟我回去,要么我留在这里。”
“……您是在开玩笑吧?”叶辞觉得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睁大眼睛看着他,表情说得上惊悚。
“这不是玩笑,这是实话。”
“你这样太无理了,凭什么管我?”
是啊,他既不是她监护人,也不是她的谁,凭什么管她?可他就是想管怎么办?
“你之前说得对,我是管出瘾来了。”祁白这回寸步不让说出实话。
“七星楼我离不开,我家也没有你住的地方,请你回去。”叶辞耐着性子和他解释,她不放心七星楼里的情况,这里的结界昨晚明显是被人加固过的,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今晚的状况依然有变,她必须要再检查一遍。
“我是男人,可以随意一点儿。”
叶辞这回还真的不得不认真看向他了,“我怎么没发现你以前脸皮这么厚呢?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不知道?”
“我做的事情和你说的‘男女授受不亲’无关。”祁白答道。
“神经病,你自便恕我不奉陪。”叶辞觉得自己再和他对话下去快要绷不住了,虽然不知道具体他这样做的原因,但她依然能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定然很严重,严重到让他惶恐不安。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真的不再管他,祭出鱼肠剑开始在七星楼各个设立了结界的地方重新加固结界,现在她精力充沛,区区加固结界不在话下。
祁白见她在忙,也没有打扰,而是继续善后,一直过了凌晨一点,他们才真正忙完,叶辞画下最后一处结界之后,转身就往自己住的小楼走,脚步如飞。
祁白紧随其后,倒是不疾不徐,没办法他腿长,三两步抢了她的风头总是不好的。
叶辞上了小楼之后立即掏钥匙开门,本想将祁白锁在外面不让他进来,但她低估了男人的力气,也低估了祁白的耐力,几乎不用吹灰之力,他直接将门格住,登堂入室。
叶辞:“……”
她沉默看他三秒,看了看自己小得可怜的破屋,“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不要紧。”说罢,先是上了三炷香给她奶奶,然后问她,“我能洗个澡吗?”
浑身脏污,他忍受不了。
“只有冷水。”
叶辞到了现在也知道自己无法抵抗了,唯有对他说道。
“冷水?一直都是这样?”祁白边说边看了看她的厨房和洗澡间,没有热水器没有煤气,只有一个花洒,真是潇洒得很。
叶辞已经是不想回答他任何问题了,土豪的生活她比不上,自顾自地坐到了床上,捧了一本书看。
说起上来,彭艺的藏书实在是很对她的口味,如果他不是去了坐牢,兴许他们能交个朋友聊聊天也说不定。
祁白看着她居住的生活环境直皱眉头,之前虽然知道她的家家徒四壁,但几次上来都没细看,这回他是彻底看清楚“家徒四壁”这四个字的含义了。
飞速洗了个澡,秋夜的冷水打在身上对于他来说虽然说不上什么折磨,但对叶辞来说,还是太冰了。
女孩子是用来宠的,这么糟糕的居住环境他看不下去。
叶辞见他出来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黑着脸出来,可看他滴着水的头发,还是在衣柜里拿了毛巾给他擦头,“没电吹风,只有毛巾,干净的,你将就。”
“明天你跟我回去。”祁白接过毛巾,边擦头边对她说。
这次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叶辞不出声,也不看他,径直收拾了睡衣便往洗澡间走,但是临进洗澡间她还是对他说,“你今晚睡我的床,我去睡我奶奶的床。还有,我的生活不是你可以置喙的,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管自己,她始终不喜欢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今晚只能说是一个例外,他帮助了她,她只能做出让步。
祁白同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趁着她洗澡的时候将她奶奶的床铺收拾了一番,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床铺很干净,看得出平日里是有人整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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