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肃君闻言,知道老夫人这是担心自己命不长久了,急忙安抚道:“怎么会呢!祖母会长命百岁的,所以要好好照着太夫的话,把身子养好了,不要再瞎想了。”
“你不必安慰祖母,祖母的身子自己知道。祖母这辈子做了不少错事,能活到现在,老天已经开眼了。而且祖母知道你与夕儿那丫头处的还不错,所以你以后要好好在她身边帮衬她,咱们尤家能不能光宗耀祖啊,就看你了。”
老夫人说着,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看了看旁边的老妈妈一眼。老妈妈会意,忙去招呼屋中的丫鬟婆子。
如今的老夫人,早没了平日里的强势与霸道,眼中的光芒也变得柔和了起来,与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不一样。这样从内而外、平和亲近的老夫人,是尤肃临从未见过的。
不一会儿,老妈妈秉退了身边屋内所有的人,扶着老夫人艰难撑起了身子,老夫人弯腰从床边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块墨玉令牌,递到了尤肃君手中。
尤肃君结果墨玉,看了一眼,惊讶的看向老夫人,正想问个明白,就听老夫人道:“拿着这块玉佩,它可以号令你祖父手下的三百暗卫。你记住了,你们的主子在将军府的……”老夫人说到这,面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痛苦扭曲的表情,接着道:“她就是夕儿。”
此话一出,尤肃君脑袋一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吓得张大了嘴巴,震惊的看向老夫人。似乎在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自是知道他的意思,靠在床上看着头顶,思绪也仿佛被拉得很远。
“当年你祖父本是个罪人之子,后被大将军舒伊之救下,从此便跟着舒伊之真战沙场。后来舒伊之当了大将军,而你祖父不愿我跟着奔波,便跟舒伊之提了想留在京都的事情。”
老夫人说道此,露出了怀恋的微笑接着道:“舒伊之得知后,二话没说,打通各路关节,让你祖父在京都做了个闲官。可就以当时你祖父的身份,就是在京都当个小小的巡逻兵都很难,为了让你祖父能够生活更好,他想到换掉你祖父的户籍,让他拜脱了这个罪人之子的身份,几经波折才让你祖父当上了官员。”
突然老夫人画风一转,严肃了起来:“二十五年前,舒伊之带着一支护卫队,曾来找过一次你祖父,希望能为他女儿舒璟,训练一支超群的暗卫。你祖父感念他的恩情,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说道此处,老夫人突然面露痛苦之色,语气也变得悲戚起来,接着道:“后来舒璟丢失,你祖父曾去问过舒伊之,他只让你祖父等着,不必担忧。可后来你祖父得了顽疾去世,这调令我便一直收了起来,今日便交给你了。定要好好护着她们姐弟,你知道了吗?”
“祖母!为何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呢?”尤肃君感觉自己做了一遍过山车,脑子也是乱成一团,嗡嗡作响。
老夫人却是一脸疲惫,对着他道:“你先下去吧!我困了!”
尤肃君见老夫人不愿意多说,便起身告了辞,拿着墨玉离开了房中。
尤以安端着参汤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尤肃君离去的背影,疑惑了一下,朝着屋子走去,正准备推开门呢!里面便传出来了一阵谈话声。
“老夫人,你这又何必为难自己呢?”连妈妈突然开口道。
“都怪我鬼迷了心窍,做出了这种事!老爷去世的这些年,我为了家中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为了自己的那点贪欲和私心,害人害己,早已经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不怪老天爷都看不过要惩罚我了。”老夫人好笑的摇摇头,声音也显得有些哀伤。
“这也不能怪老夫人啊!老夫人也是为了大局考虑。”老妈妈继续安慰。
“都是我的错,舒晴是我害死的,药是我给元氏的,下毒也是我允许的,以后去了那边,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老爷啊!”老夫人说着狠狠捶捶自己的腿,吓得老妈妈急忙上前拉住她。
尤老太爷穷其一生要保护的人,最后却死在了她的算计中,想到舒璟第一次来尤府,她不仅出言讽刺,更是把人连夜赶了出去。
而尤研夕姐弟也是一样,老远来投靠她这个祖母,却也一样是连夜被迫搬离了尤府。这件事从她醒过来以后,就在脑海挥之不去。
“哎!老夫人这又是何苦呢?当初你也是不知情,想必老爷也不会怪罪你的。”连妈妈看着老夫人这样,心中也难受。
看着老夫人眼泪婆娑伤心欲绝的样子,老妈妈一直在旁边轻声安慰了好一会儿,才稳住了老夫人的情绪。
“义州那边传消息来了没有?”老夫人缓了许久,这才问道。
尤以安站在外间,见半天没动静,刚想转身离开,一听屋中又传来了声音,立即又止住了脚步,侧耳倾听起来。
“早上接到来信,二老爷说二夫人前几日便已经去了,为了不影响两个小姐的婚事,此事便先瞒了下来。可文儿小公子不同意,硬要给二夫人立即下葬,父子二人正为此事与闹着呢!”老妈妈见老夫人来了精神,立即回答道。
“由得他吧!只是这元氏的这两个孩子,真真是让我失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当初要不是为了她们母子三人,我如今又怎会落得如此!”老夫人深深谈了口气,由着老妈妈扶着她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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