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念芹推开何崇云,说道,“我不是女侠,你可以喊我贺校尉。”
何崇云抬头看了眼贺念芹,比起外面行走的女侠之辈,身上多了一份军人的果敢威武,忍不住想着,当时听闻宁谷郡这边居然有女兵,还嘲笑了半天,觉得不过就是给男兵当做玩物的,如今子再去看贺念芹的行动做派,居然生出敬佩的心思来。
又想,要不是这些女兵,今日可就是死局了,越发心悦诚服解下钱袋,还有身上的玉佩等物件拱手送上,说道,“贺校尉,求你救救我女儿。”
贺念芹见何崇云说的诚恳,想起虽然严苛,但还是为了她的性命,不顾名声去村子里,把她和师兄从猪笼救出来的父亲,干涩的说道,“放心,只要看到必然会救的。”又对着郝谦说道,“郝将军,你怎么讲?”
贺念芹想好了,要是郝谦还是不同意,那她只能硬闯了。
郝谦也不是犹豫的,当机立断的说道,“你们去吧。”
郑坚怒道,“好你个郝谦,居然答应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情,你就不怕祖宗半夜给你托梦,唾骂你不孝?”又见实在是挡不住,气呼呼的说道,“你们只管救旁人,反正我们郑家的女子既然失贞,那就断没有活下来的道理。”
郝谦也来了气,他心里何尝不想救人,但是碍着郑坚这个德高望重的岳父压着,越是大家族越是要听从长辈的话,又是敏感的女子名声的事情,自然是被压着,但是这会儿既然有女兵肯去救人,已经是有办法了,为何还不同意?
贺念芹道,“你这个老狗,当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什么都做得出来!”
郝谦立时就明白了,这次要真是听了郑坚的话,一把火烧了,说不定过几天就有人称赞郑坚,说是郑家女子虽然受了辱,但是为了保住名声,就带着其他女子一同自尽了,然后还有人夸赞郑家的坚贞。
立时就怒不可遏道,“娘子既然入了我们郝家,就是我们郝家的人,不劳烦郑家人教训。”又道,“岳父我一直敬重你,但是你要是一己之私……,我郝谦也不是好惹的!”
郑坚气的快吐血了,脸色苍白,指着郝谦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贺念芹不怕其他人,就是等着郝谦这句话,毕竟是郝谦的地盘,他手上又有兵士,要是他不同意,她们这点人手当真是什么都做不了,她不怕死,但是怕救不了余青,在她眼里余青就是她们的恩人,更是她的一直想要追随的人,是余青给了她们这些女子新生。
“姐妹们,跟我来。”
女兵们早就等不及了,听了这命令,立时就跟上了,一队人朝着那个小院子而去,路上苗莲说道,“校尉大人,这帮人真是该死,难道他们眼里名声就这么重要?要不是我们赶来,当真是要一把火烧了?”
苗莲虽然也是当了女兵,但是家以前是村里的猎户,父母疼爱,兄弟照顾,极为和睦,自然是没见过外面这些人的做派。
“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人……,他们真敢做出来。”贺念芹想起曾经差点被浸猪笼死的情形,说道,“女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物件,还没有名声重要。”
一时院子内的情况越来越紧迫,眼看郑氏就要被侮辱了,余青想起高氏刚才的劝阻之语,颇为不忍心,但是花祁一旦离开她,那些人也会涌上来,她实在是没办法,红了眼圈,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忍不住说道,“这些人是不是疯了?到现在还不来救人,难道真打算不管我们?”
余青对自己的女兵是有信心的,就怕被郝谦阻拦。
郑若梅被一个侍女抱着,脸色苍白,正是在余青身旁,听了这话,冷笑着说道,“谁叫我们是女人,这就是命。”说着就要咬舌自尽,还是被那丫鬟眼明手快的用手指放入她口中,给拦住了。
“小姐,你不要想不开呀!呜呜呜。”
“没用,就算是这会儿不死,一会儿祖父进来了,我也没有活路。”
余青快气炸了,但是又无可奈何,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听了郑若梅的话,道,“要是你自己愿意活,总有活路,等着我们出去,你只管来找我,我们哨所女人都是跟男人一般平等。”
郑若梅眼睛露出几分希冀的神色来,只是很快就熄灭,道,“我们能出去吗?不可能,我祖父最为德高望重,就是三姨夫也很敬重他,他提议烧了这个院子,他也没办法拦着,毕竟女子失贞是就是应该自尽。”
余青身旁的花祁气的脸色通红,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在哨所里呆着,大家对男女一视同仁,就是那些男兵们,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面的对女兵们的尊重,让花祁觉得,这世界好像就应该是这样。
但是等着从宁谷郡出来,才知道外面的世道到底是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娇喝声,“都给我住手!夫人,您在哪里?我是贺校尉!”
花祁高兴的不行,说道,“贺校尉来了。”
郑若梅有些好奇,问道,“贺校尉是谁?我祖父居然答应让兵士进来救人?他就不怕丢了颜面?”
不过很快郑若梅就知道贺校尉是谁了,那个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女子,手上刀犹如勾人心魂的利器,只要挨上的人,无不是发出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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