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听了余开的话,简直就是喜极而泣,哆哆嗦嗦的说道,“老爷,你肯原谅我了吗?”
余开跟着刘春花过了大半辈子,临到老了才终于肯承认,自己就是跟旁的男人没什么两样,也同样是一个好色之徒罢了。
这样一想再去看刘春花也就没有以往的那么多的不甘心了,反而注意到她这么多年,其实一直都活在忐忑不安当中。
“我说不原谅你,你就走了?”
“不!”刘春花哭着摇头,跪在地上拽着余开的衣摆说道,“老爷,你别赶我回去,不然我只能死了。”
余开看着哭的不能自己的刘春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这里也呆了一段时间了,看看那些女兵们,那些女官吏们,再想想新的律法,说起来你又有什么错?先帝要强你,你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是?”
“老爷!”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去把东西物归原位。”余开伸了伸懒腰,说道,“明天还要去给章儿上课去,我要去看一会儿书,你别打扰我。”
刘春花有种飘在云端上的感觉,很是不真实,这件事压在她心里二十多年了,有时候夜里想起来,害怕都睡不着觉,就怕是被余开发现,然后被休了。
这会儿余开居然原谅自己了?
余开见刘春花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的,激动的不行,道,“说起来,你这辈子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青儿,你太对不起她了。”说道这里想了想,又道,“其实不止是你,我也对不起她,以后对她好一些。”
刘春花忙不失迭的说道,“老爷,我知道了,其实我也疼她的。”
第二天余青把廖秀章送去上学的时候就看到了精神奕奕的余开,笑着和她打招呼,很是亲近和蔼,余青觉得余开是真的不一样了,这样大的事情都能想开,这心胸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或许犯过错,但是他却很快的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去努力,头破血流也要勇往直前。
余青叮咛了几句,见余开实在是瘦的有些厉害就道,“要不要请陈郎中再把把脉?”当初余开病的时候,余青就叮咛过陈大牛。
余开有种被女儿关心的愉悦,高兴的说道,“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无碍的。”
等着余青出门来,就看到刘春花在门口等着她,她有些忐忑不安,但是眉眼舒展,那曾经的愁容退去,只剩下满目的愧疚。
“青儿,你看,这是我连夜给你做的外衫,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我偏心,只给你姐姐做衣裳,从来没给你做过,现在我也给你做了,还给你绣了你最喜欢的玫瑰花。”
余青这才注意到刘春花带着很重的黑眼圈,一时忍不住冷笑,说道,“是余先生让你对我好些的?”
刘春花一时愣住,显然没想到余青会猜到。
余青又道,“你别折腾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你女儿余青早就死了。”
“可是你不是原谅了你爹?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和颜悦色?难道不是我你的生身母亲?”刘春花委屈的不行,忍不住追着去问道,“青儿,我是你娘呀!”
“我原谅他?我可有喊他爹?”
“没有。”
“那不就是了。”余青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只把无措的刘春花放在远处,她昨天晚上觉得这辈子好像终于盼到了希望,余开居然没有追究过去的事情,而且还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
只是为什么女儿却是这样对她?
刘春花觉得其实无所谓,毕竟余青这样不是一天二天了,也就回去了,但是晚上睡梦中里忽然惊醒,看着沉沉的夜色,想起十几年前,还是七岁的余青,因为她生病了,害怕的守在床边,那样的小心翼翼讨好她,她却因为心烦而怒斥了她。
今天她好像忽然意识到,她可能真的失去这个女儿了。
那样陌生的眼神,那样无情的话语,如同对待一个毫无干系的人,以前的余青不是这样的,就是恨她的偏心,也是那样的委屈。
刘春花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就好像是失了魂一般难受,忽然间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
马上就要过年了,余含丹却是一直被软禁在屋里面,她一直想见见杨九怀,还想看看两个女儿,但是无论她怎么央求,那些伺候她的丫鬟就跟没有听到一般,气的她开始砸东西,她还当那些人拿她没办法,结果却是发现,晚上没人给她送饭了。
是的,这些人在刻意的惩罚她。
余含丹饿了几顿就受不了,难道她不是尊贵的公主?是永始皇帝最为珍贵的血脉?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打脸,这些人根本就不怕她,她咬牙切齿的想着,等着她有了实权,到时候少不得要对齐氏报复过来。
只不过如今还是只能低头,对着伺候她的管事张嬷嬷说道,“嬷嬷,我错了。”
张嬷嬷见余含丹这般大的脾气,还当是个有脾性的,结果居然这么快就屈服了,她是齐氏派来伺候的,自然是以齐氏为首是瞻,见她这般,自然生出几分鄙夷来,觉得那外面传的话兴许是对的,这就是个假公主。
永始皇帝那样的真龙,怎么会有这样不成器的女儿?
辽王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江南这边是三家族共同掌权,原本就十分的复杂,如今又有更多的世家,其他零碎的势力加入,导致更加的混乱,说白了就是谁也不肯听谁的,就算是有了主帅,但也都是明争暗斗的,几次共同出兵要收复附近的郡县,结果居然败给了那些不成器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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