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春之看到余青担忧的目光,柔和的像是春日的一束光,轻轻的落在他的心口,赶忙别开视线,面上却是如常,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后我终于可以沐休日带着孩子们出去玩了。”
自从小陈氏走后,郑春之都是孤身一人,也不是没有人向他示好,他为人风趣和善,又是少见的美男子,风度翩翩,随着时间的流逝,不见他老去,反而像是被时间磨砺的宝石,熠熠生辉。
他还是在廖地受到最多女子喜欢的钻石王老五之一,但是他却都推掉了,说是一心扑在公务上。
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有一个执念一直缠着他。
但这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去触碰到地方,深深的埋在内心深处,直到死,不然就是对这份执念的亵渎。
“南先生,以后有劳了。”
南勋觉得自己就跟做梦一样的,晕晕沉沉的从牢房出来,看到在门口等着他的老娘,老太太看到儿子,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泪流满面,狠狠捶打他,骂道,“你这头倔驴,难道就不知道低头?”
第139章
南勋的老娘哭的不能自己,一想到好不容易生活有了盼头,结果因为儿子的倔脾气,就付之一炬,恨得不行。
“娘,你听我说。”
“说什么?你不是因为写了辱骂廖夫人的文章被抓进来的?我这命也太苦了!畜生啊!廖地给我们吃,让我们安稳过活,你怎么能骂廖夫人?”
其实南勋自己也不敢相信,余青居然肯重用他,虽然是给郑春之打下手,但郑春之是谁?如果廖地是一个王朝,那么郑春之就相当于宰相,而给一个宰相做事,这是何等的荣耀?
虽然他也曾鄙视过郑春之,觉得余青当初用他的时候,郑春之才二十出头,毛都没长齐,太过武断了,当然,现在的成绩说明郑春之是有能力的,余青并没有看错人,但是这种做法还是太过冒进。
可是轮到他呢?
他是一个小小的秀才,而郑春之则是旧朝皇帝钦点的探花郎,就是在那些旧朝官吏前面,郑春之也是可以堂堂正正的抬头做人。
总之他是连郑春之的手指甲都比不上,当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不如郑春之,只是从客观的外在条件来说。
余青并不认识他,甚至之前他还得罪过她,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余青不仅接受他大胆的税改方法,还决定重用他!
想想就激动的不行,他一直想要实现的梦想,抱负就在这里一展所长。
看别人被重用的时候是觉得余青太过轻率,但是轮到他自己,就会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情来,这样前所未有的税改,几乎是等于压榨所有的富商,肯定少不了抗议者,余青会经历一次的前所未有的压力,但是她同意了。
余青相信他,而他还在文章里骂她是祸国妲己?
南勋的老娘打他的时候,骂他畜生的时候,南勋一直都直挺挺的站着,让自己老娘发泄,他觉得只有这样,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好一会儿,来了两个差役,对着南勋说道,“南先生,我是王二,这是彭友达,我们两个人被派来跟着您,您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俩兄弟就行。”
南勋的老娘一时吓的都不敢哭了,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恐惧的说道,“你们这是要监督我儿?”
王二和彭友达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也知道南勋是因为骂了余青被抓的,他们的媳妇都在军营中的针线班子做工,整天都跟他们说夫人如何了不起,耳濡目染的,弄得他们也很敬重余青,自然觉得南勋这做法很不妥当。
但是照顾南勋是余青亲自下达的指令,说是以后要让南勋在郑大人旁边做事,想来也是个有才之人,应该是要重用他了。
“老夫人,您误会了,是廖夫人派我们俩来照顾南先生起居的。”
老太太很是吃惊,扭头去看儿子,显然是想让南勋解释,道,“我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被抓进去的?”
南勋终于有了几分真实感,说道,“娘,我以后跟着郑先生做事,俸禄提高了,你看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就启程去把孩子们都接回来。”
南勋的老娘有点不敢置信,去看两个差役,见他们点头,又哭了起来,这会儿是喜极而泣,蹲在地上嚎道,“雯雯娘,你听到了吗?勋儿终于要当官爷了,呜呜。”
雯雯是南勋的大女儿,而雯雯娘自然是指已经亡故的儿媳妇,南勋见老娘哭的不能自己,也跟着红了眼圈,这会儿才感觉自己真是太不孝了。
又想起自己在牢房中的倨傲,一时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遇到余青这样一个宽厚的人,当真就死在这里了。
这时候再去想余青,居然全无之前的鄙夷,他甚至想着,其实廖夫人也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
余青决定支持南勋税改之后就回去先把刘家人召集了起来,正好刘义坚回来了,刘忠庆也在,当着两个人面,余青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刘义坚其实无所谓,他这些年赚了不少银子,刘家生意蒸蒸日上,但是因为军营这边总是缺银子,他们不知道填补了多少次,仔细算起来,就算是真要改税收,也不过这些银子而已。
刘忠庆听后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这几年管着军需,甚至连郑春之那边需要用钱的地方,他都要管,要是以前旧朝,就相当于户部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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