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但是我知道有个人有门路。”又对那说话的男子说道,“即使是死,你也愿意一试?”
那男子冷笑两声,恨意浓浓,说道,“在这里难道不是等死?拼一把,说不定还能给家里人争一条活路出来。”
都是想要活命的人,而投靠廖地是他们唯一的出路,顿时就聚在一起商量了起来,不过短短的时间内就聚集了上千人。
一开始还有人心存侥幸,想着不至于这么斩尽杀绝,肯定会送一些药过来,不过呆了几天就知道这不过是痴人说梦,也就偶尔进来几个兵士,送几筐子的馒头,饼子之类的,也就没有了,人多,食物又少,每次为了抢这些粮食,都会争的头破血流。
出又出不去,粮食又不够吃,显然就是等着他们死了收尸了。
那冯生也是个人才,居然就把人都召集了起来,不过几天就又扩增到了几千人,而这些人唯一的信念就是去廖地,那里有的药,曾经那个地方叫人闻风丧胆廖地,现在却是成了他们唯一的救赎。
要是真光患病的人进来倒也不一定这么心齐,但是大多数都是一家人,有患病的就有健康之人,谁都想为自己的亲人搏一搏,这种信念支撑着他们。
冯生的想法很简单,趁着守备不严的时候,冲出去,直接出城,然后去找廖军,这里有个男子,家里的亲眷在廖地,曾经说过好几次要让他过去,他却是没有去。
“你这话可信吗?”
贺峰说道,“我女儿在廖地都是大将军了,这话还能有假?”
“女儿是将军?”冯生还有些不适应,想了那么几息的功夫才明白贺峰的意思,道,“廖地可以让女子参军,也不怪有女将军,那你女儿可是了不起。”
曾经贺峰想起这个女儿就觉得心口疼,他倒也没有像旁人那般重男轻女,可是女儿的经历也是太凄惨了些,被夫家苛待,虽然最后让女儿离开,远走他乡,但是每次想起来都担心的不行,不知道孩子有没有一口热饭吃,也不知道徒弟廉央是不是后悔跟着女儿一起出走,过风餐露宿的日子。
再后来却是知道女儿和徒弟去了廖地参军,然后当了校尉,百夫长,再后来就是将军,这让他心里很是欣喜,想着只要两个人有好日子过了就行。
女儿总让他们去廖地享福,但是他觉得廖地那边实行男女平等,总是怪怪的,怕是不适应,如今想来为什么没早点去呢?
不然就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冯生拽过儿子小六,放到了贺峰前面,说道,“给你峰叔叔磕头。”
“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一次十分的凶险,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活下来,我只求贺大叔能帮我带上我儿子,这是我唯一的骨血了。”
贺峰见孩子白白胖胖的,目光清澈,想来也是个捧在手心里养着的,谁知道居然会被赶到这里来,就算不会饿死,但是也抗不过这许多鼠瘟的人,早晚也是病死,太可怜了些。骂道,“一群畜生,他们早晚要遭天谴!”
“只要能找到廖军就好了!”
“对。”如今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就行动。”
几个人眼中露出破釜沉舟的决心来。
——
廖军的南征非常顺利,因为江南饱受鼠瘟的困扰,不是空城就是毫无战斗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攻下好几座城池。
只是一路上看来,简直惨不忍睹,余青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们,又或者患病的人,许多地方尸体堆积如山,发出难闻的恶臭,简直如同人间炼狱,余青忍不住摇头,说道,“是不是为了所谓的大业,就可以不顾人的生死?”
这几年的来廖地十分的安稳,百姓们安居乐业,一切都是蒸蒸日上,余青都快忘记了,在别的地方还有这样的地方。
比起攻城,救治鼠瘟倒是成了头等大事。
他们重新定制了计划,叫人去廖地加运了药剂,每到一个地方都是先安置病患,做个隔离区,处置尸体,在发放粮食,衣服等生活用品,好在他们之前在廖地早就经历过,兵士们也是都是熟门熟路的。
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下来,只不过余青觉得都很值得,顾芳也赞同,说道,“夫人宽厚仁慈,实在是百姓之幸。”又道,“成就大业不就是为了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让我们流芳百世?那得到人心,比攻城更为重要不是?”
江南百姓们对余青是很惧怕,既是觉得他们是个异类,毕竟推行了男女平等,又觉得可恨,要不是余青做的事情引来的天罚,又如何会有鼠瘟?可是后来余青证明的她公主的身份,又有传闻,说是苏家人故意传播的鼠瘟,这件事就变得扑所迷离了起来。
可是一切都比不上他们亲眼看到的。
一开始他们被赶到一个隔离区的时候,还以为会被活活的烧死或者掩埋,谁知道哪些戴着口罩的兵士们领着郎中过来,仔细的查看病情。
廖兵从来不随意的打骂百姓,还会给他们发放食物,药剂,新的衣裳。
其中有个人还是个得过功名的中年男子,姓钱名半山,钱半山在士林中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写的一手好文章,也曾经跟廖地人对峙过,至于写了多少骂余青的文,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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