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河声音比云鸣更加冷硬,很显然他不会轻易放过谢昭昭。
叶荣欢这会儿却顾不上感动,她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刚才云鸣说,谢昭昭现在还没醒过来,所以纪清河和对方也还没有接触。
但是纪清河会怎么处置谢昭昭?他会亲自去见对方吗?
危急关头,谢昭昭必定会将那件事情说出来!
叶荣欢下意识看向云鸣,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发觉的仓皇。
云鸣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对纪清河道:“我既然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不必跟我抢着动手,到时候我的处置不能让你满意,你再插手不迟。”
“我动手和你动手之间有什么冲突吗?”纪清河冰冷一笑,“还是说,你对她下不了手,所以也想要阻拦我?你想要庇护她?也对,她毕竟是你的前妻。”
云鸣下意识看向叶荣欢,生怕她误会,“我对谢昭昭没有任何包庇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我要承担大半责任,自然要亲自给荣欢一个交代。”
纪清河不耐烦和他掰扯:“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两不相干。”
他之前没觉得有什么,云鸣本来就该给这一个交代。
可是经过刚刚倒水那个小插曲之后,他忽然觉得意气不平。
他自己的老婆,他自己又不是不能照顾,她被人欺负了,他又不是没能力帮她找回场子,好端端的其他男人插什么手?
两人互不相让,叶荣欢紧张得在被子底下抓紧了衣角,却不敢开口帮云鸣说话,生怕纪清河怀疑什么。
纪清河好像铁了心要亲自处置谢昭昭,丝毫不退让,这态度让叶荣欢心生不安,云鸣也觉得奇怪,两人都很怀疑纪清河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云鸣不敢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和纪清河挣执,甩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病房。
临走之前,悄悄给了叶荣欢一个安抚的眼神。
既然纪清河这里软硬不吃,他就只能抢时间,赶在纪清河之间将谢昭昭那里给解决妥当。
纪清河看了一眼被关上的病房门,忽然说道:“他这么寸步不让,不许我插手,若说只是为了亲自给一个交代,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纪清河背对着叶荣欢,她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心头却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纪清河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发现了什么吗?
刚这样想,就听他道:“他是不想我插手,还是不想我见到谢昭昭?”
叶荣欢闻言,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恰好这时候纪清河回头,叶荣欢下意识低头,不敢让他看见她眼底乍现的慌乱。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纪清河问她。
“没事。”叶荣欢摇头,张了张嘴,忍不住说道:“或许鸣哥只是因为自责,所以想要亲自给谢昭昭一个教训。”
她不敢抬头,睫毛有些不安地颤动着。
话音落下,许久没有听见纪清河的回应,她的心继续高高吊着。
忽然间,下巴被抬起,纪清河说:“你帮他说话?”
叶荣欢动了动唇,还没出声,就听他继续道:“我不喜欢你帮他说话——不,是不喜欢你站在其他男人那边,站在我的对立面。”
他的声音很平静,完全没有警告的感觉,仿佛只是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叶荣欢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忽然想起之前,恍然清醒过来——她好像,是有些“恃宠而骄”了。
她刚刚红润些许的脸色,又渐渐苍白。
这段时间他对她太好太温柔了,体贴备至,仿佛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让外面无数女人都羡慕她有一个好老公。
一开始她明明还是清醒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忘了本质不是这样的。
这些都是假的。
她竟然沉溺于他虚假的温柔里,渐渐失去了自我。
之前他将她从死神手里拉回来,更是让她……
叶荣欢忽然有些恐慌,不是害怕纪清河,而是害怕自己什么时候就彻底迷失在他制造的虚假之中。
他刚刚说的话,多么熟悉啊,不就是之前威胁她不许再见郁扬之后,将她带回家那几天说的话吗?
“你乖乖的,他就不会有事。”
“你要听话。”
“对,就是这样,真乖。”
如同冬日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叶荣欢恍然清醒过来。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看着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纪清河皱眉问道。
叶荣欢摇头,抿着唇没说话,眼睛也低低垂着,不肯看他。
纪清河眉头皱得更紧,立即叫了医生过来。
……
云鸣走出病房后,就一直拧着眉头。
他去谢昭昭的病房看了一眼,发现人还没醒。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不将那件事情告诉纪清河算了,何必再费心思隐瞒?
那样叶荣欢就没了退路,依照纪清河冲动易怒又高傲自我的脾性,或许他只需要在背后推一两把,叶荣欢就能是他的。
可是这念头刚冒出来,他就想到叶荣欢眼里的疏离冷淡。
立即又熄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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