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晚了,别回去了好吗?”云鸣忽然说。
叶荣欢看向他。
他道:“我离这里很近的地方有房子,正好可以休息,待会儿我让秦果给那边打电话,就说你和她待在一起。”
叶荣欢垂下眼,须臾之后,摇头,说:“不必了,多谢鸣哥。”
云鸣知道她的固执,可是到这个时候,她还是一点也不愿意接受她,有些失望,沉默须臾,他道:“别再这样跟我说谢谢。”
他将她送回了纪家,老爷子早已经休息了,贺阿姨还等着她。
礼貌又疏离地和云鸣道了谢,叶荣欢头也不回地进了门。
云鸣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远去。
她在他面前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失态得流泪,其他时候都很平静,但是云鸣知道那都是假象。
刚才下车的时候,要不是他看着,她差点就撞到栏杆。
按理说这里的一切她都该很熟悉了,不该犯这种错误,可是刚才竟然像是没看到似的,只晓得往前走。
叶荣欢的异样贺阿姨不可能没发现,当即就担忧地问她发生了什么。
叶荣欢说和秦果一起看了部电影,是个悲剧,贺阿姨知道她在某些时候也多愁善感,没有怀疑什么。
叶荣欢进了房间,连澡都没有洗,就将自己埋进了被窝。
她闭着眼睛,脑子里却一点睡意没有,过了两个小时还没睡过去。
眼睛涩涩地疼,睁开还要好些,她就睁开了,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
她从来不知道,生活还能这样无常,明明前一刻纪清河还在说着深爱她的情话,后一秒竟然就能拥其他女人入怀,与人海誓山盟吻得难舍难分。
她以为她已经看透了纪清河的心思,他幼稚、自大,现在还有些自我,但是他的确是爱她的。
可是现在现实却打了她响亮的一个耳光,告诉她她又看错了。
纪清河的心,是真的那样简单,只是有些善变,还是她其实从来就没有看明白过呢?
外面传来动静,是纪清河回来了。
听见开门声的那瞬间,叶荣欢闭上了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她听见脚步声慢慢走近,最后对方在床前停下来。
纪清河熟悉的气息凑近,伴随着一阵酒味,他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被子里叶荣欢的指甲差点抠破了掌心,刚才那瞬间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没有睁开眼睛、没有躲开那个吻、没有甩他一个耳光。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纪清河很快就从浴室出来,但是并没有立即上床。
叶荣欢没有睁开眼,却知道他现在一定正坐在椅子上擦头发,或者面前还翻动着文件。
接下来他可能会站起身,走出卧室,去到其他房间,等将头发彻底弄干,他才会回来,才会躺到床上,小心又温柔地将她搂进怀里。
听着动静,叶荣欢就知道纪清河的行动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她猜得一点也没错。
可是感受到这些温柔和在意,她却只觉得愤怒。
这算什么呢?
她躺到了最边上,背对着另一边。
纪清河上床之后,从身后搂住她,试图将她弄到中间去,叶荣欢放软了身体,没有让自己的身子显得僵硬,她仿佛美梦被打扰了一样,纪清河一动她,她就折腾,没让他成功将她弄到中间。
她只想离他远一点。
想象到楼梯间的吻,她只觉得身后这具男人的身体是那样的恶心。
她一点也不想碰。
“好了好了,不动你。”她听见纪清河无奈又宠溺的声音响起,他轻轻地拍打着她,哄着她。
可是即使她这样,也并不能阻止他的靠近,从身后他依旧抱着她,像是抱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
叶荣欢将他的手挥开。
纪清河睡了,又睁开眼睛,将手重新环在她的腰上。
没过一会儿,叶荣欢又将他挥开。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纪清河小声说着,撑着身体看她的脸,看见她并不好的脸色,以为自己猜对了,也顾不得会吵醒她,强行将她翻了个身,然后抱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小声地安慰。
叶荣欢脑袋埋在他怀里,眼泪慢慢地浸出来,将他衣襟沾湿了一小片。
第二天起床之后,贺阿姨给她熬了汤,说是安神的。
“纪少说您昨晚做噩梦了,让我给您弄些安神的膳食。”贺阿姨道,又担忧地嘀咕:“怎么突然就睡不好呢?最近也没怎么啊。”
叶荣欢怔怔的,好半晌,轻声道:“昨天看的电影的影响,没事,别担心。”
贺阿姨就道:“那这种电影以后还是别看了,要看我们就看些开心的喜剧,啊?”
叶荣欢点头,“嗯,以后不会了。”
早饭后秦果来找她,她年纪到底要小一些,不太会掩饰脸色,贺阿姨都看出她有事。
秦果说想和叶荣欢说悄悄话,贺阿姨他们就自动走开了。
“荣欢姐……”秦果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叶荣欢知道秦果是知道了,也对,昨晚袁瑞可和纪清河那样高调,怎么可能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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