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雅为了秋姜人不人鬼不鬼意志消沉再难振作,他劝解、告诫,甚至破戒揍了他一顿……最后,还是认命了……
作为帝王,本无不可舍之物,无不可弃之人。
至亲,恩师,重臣,好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一失去。
那么这一次,会是失去谢长晏的开始吗?
彰华凝望着琉璃上的蝴蝶,突然动了。
他把角落的梯子搬了过来,架在天窗上,爬了上去。
蝴蝶受到惊动,振翅飞开了。
阳光透过琉璃照在他的脸上,斑驳而斑斓。
“哐当——”
一阵声响震破蝶屋的静谧,琉璃碎片四下坠落。真正的阳光落了下来,带来了自由的风。
蝴蝶们立刻闻风而动,从破了的天窗飞了出去……
“砸碎了?那、那蝶屋没啦?!”得知此事的如意惊得一下子从榻上跳了起来。
“蝶屋还在。但以后蝴蝶从茧中出来后,就任由它们飞走,再不养在屋里了。”值班归来一脸疲惫的吉祥打来热水,脱去鞋袜开始泡脚。
“也就是说,陛下以后不养蝴蝶啦?”
“不知道,陛下什么话也没说……”吉祥往垫子上靠去,却被如意冲过来一把抢走了垫子。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有心情泡脚?!”如意瞪大了眼睛。
吉祥无奈地看着他:“不然呢?我去帮陛下把谢姑娘追回来?哭着抱着她的大腿求她别走?跟她说因为她离开了陛下心情郁卒,连蝶屋都拆了?”
如意更加震惊:“什么?!你说这跟谢长晏的走有关系?还有,谢长晏走了?什么时候?”
“走了。一早。”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是被你们联合起来排挤了吗?”
吉祥白了他一眼:“你每天忙着去御膳房以试吃为名品尝谢长晏的那些奇怪食谱,哪有心思在别处。”
如意脸上一红:“才、才没有……”
“肚子都肥一圈了。”
“真的?!”如意连忙扭身去照镜子。
吉祥索性也不泡脚了,倒头要睡,却又被如意推醒:“等等再睡,你说陛下拆蝶屋,是因为谢长晏走了,真的吗?陛下真的喜欢她啊?”
“不喜欢她,难道喜欢你啊?”吉祥迷迷糊糊地应道。
如意的脸再次飞红了:“我、我我才、才没那、那……”
“别想了。就算没有谢姑娘,还有薛采呢。轮不到你的……”
“什么?你说谁?璧国那个小鬼?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呀。别睡了,吉祥!吉祥!起来啊——”
华贞五年六月初一,传闻燕王拆蝶屋以自省。
而如意公公,唔,一如既往地烦恼着。
同一时间的谢长晏,正站在船头,享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初夏的阳光像一把沾了水的刷子,令万物越发明艳的同时,还呈现出晶莹剔透的光泽来。
孟不离的黄狸在甲板上慵懒地翻了个身,大咧咧地晒着肚子,却又猛地惊坐而起,循声看向落在船帆上的海鸟。当即飞檐走壁想上去捉捕,却忘记了自己已是中年油腻肥硕猫,足下打滑,“啪嗒”掉下来。
——落在了飞来救驾的孟不离的手上。
谢长晏看着这一幕不禁“扑哧”笑出声来。她抬手摸了摸髻上的乌木发簪,心中道:爹爹,娘亲,我这便出发了。不用担心,虽然海上未知风雨,但我有当世最好的一条船呢。
所以,她什么都不怕。
她带着祝福和信念前行。
第75章 风雨晦暝(1)
〖卦辞原文〗
亨,王假有庙,利涉大川,利贞。
〖译文〗
亨:祭祀,洪水到来,君王到宗庙祭祖祈祷。有利于渡过大江大河。吉利的占问。
白话:涣卦木漂于水,水面起风,船行于水上。涣散,离散。但随波顺行,王到了宗庙,利出外跋涉大川,只要贞正是有利的。
“梆梆梆梆,丑时四更,天寒地冻——”更夫提着梆子走过天璇大街,突见前方两匹快马奔过,当即大惊,小跑着便想上前拦阻,“什么人?宵禁时竟敢……”
话未说完,后一匹马上之人长鞭飞出,将他卷起。
更夫不禁闭上眼睛,心想着我命休矣。但下一瞬,身子轻轻落在了街旁,竟是毫发未伤。
等他再睁眼时,两骑已驰远了。
更夫连忙收拾梆子跑去报备巡夜军,巡夜军当即全城搜寻。
而那两骑,此刻已过万毓林,直上岁寒山,最终在陶鹤山庄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华贞六年的五月,距离谢长晏去程,正好一年。山上积雪刚消,夜色如墨,仍带着沁骨的寒。
山庄门口焦不弃正在躬身等待,见二人到了,忙将马牵过去,转身带路。
彰华这才摘下斗篷,脸上带着难以掩尽的焦灼之色,甫一进屋,便开口问:“究竟怎么回事?”
焦不弃带他们进的,是一间偏僻的小屋,屋内一人跪在另一人脚边,正是孟不离和风小雅。
风小雅朝孟不离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不用动,这才转头看向彰华:“陛下,先坐。”
52书库推荐浏览: 十四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