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被杀真的只是因为银门杀手报仇?
如意门跟谢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长晏腾地站了起来,顾不得双腿发麻,就要往外冲,没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于是她用手往前爬,想要爬向舱门,爬下船,爬去隐洲,找五伯伯、找九哥、找所有人问个清楚明白!
舱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来是郑端午听到响动过来看看。他微皱着眉,看着在地上爬行的谢长晏:“你的腿受伤了?”
谢长晏一震,心中憋着的一口气突然就泄掉了。
她停了下来。
好半晌,看着微微摇晃的地板——船只在前行,只是四周的物品,却给她一种怪异之感。“我们这是在哪里?”
“谁知道?我人生地不熟的。”郑端午想了想,告诉她,“不过,在你之前晕过去时,风小雅带我们换了艘船。”
换船了?!难怪她有陌生感。
谢长晏再一细看,顿时惊了——水密船舱!鱼油厚绢的封闭层!纹理精致的木板!这是、这是……
“我的船?”不,不是她的船。她的船在长刀海峡炸没了。这是另一艘红船,跟她那艘一模一样。从漆上看,制作的时间都差不多。这是怎么回事?
郑端午见她久久趴在地上,想了想,走进来,扶了一把。
谢长晏简直要感动了:“知道了这么多秘密,还打算跟我们走?”
“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你们敢放我走?”郑端午反问。
谢长晏一想确实,此刻就算他要离开,恐怕风小雅也不会放人的。
郑端午板着脸道:“所以,为了我的小命,为了一万双靴子,咱们现在是同一艘船上的了。”
谢长晏有些愁:“你说鹤公是我们这边的吗?”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衙役吗?靠分辨谎言、判断真相吃饭啊。”
“别傻了,我们一向靠刑讯逼供、贪污受贿吃饭。”
“你还真是坦白。”谢长晏瞪着他,瞪到后来,便笑了。那股子想要立刻赶回家问个清楚明白的冲动消失了,理智回到大脑,像重新启动的水转翻车一样开始运行。
“那么走吧,污吏大人。”
“干什么去?”
“想要一万双靴,总要出点力。”谢长晏起身,带着郑端午去找风小雅和彰华。
之前她情绪失控,彰华和风小雅便离开了,虽不知去了哪里,但按照谢长晏对此船结构的了解和对二人行为的推测,觉得他们是去另一间私密的舱室议事了。而整艘船里,以那个房间私密性最好——
她推开船尾最后一间舱室,彰华果然在里面。
而谢长晏也终于找出了此船跟自己那艘红船的唯一区别——没有子母舱。
彰华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默默出神。此刻,天色渐晚,房间里暗淡不明。
谢长晏进去后,也不多说,径自点起蜡烛,从书案上取了纸笔,开始画图。
郑端午在一旁磨墨,过得片刻,看出些许端倪:“你画的是舆图?哪里的?”
“玉京。确切来说,是大燕的皇宫。”草草画了个大概后,谢长晏又开始列表。
“这又是什么?”
“下个月,也就是八月间玉京的大小庆典。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中秋节。天子会在丹凤楼与全城百姓一起祭月迎寒,拜谢一年庄稼收成。”谢长晏说到这儿,扭头看彰华,“如果此时出现了两位皇帝,会如何?”
郑端午明白过来:“你打算悄悄潜入,再伺机亮相?”
“假皇帝现已把控朝堂,我们与其在暗,一路被追杀,不如公开亮相,众目睽睽下,孰真孰假,立分高下。”
郑端午皱眉朝彰华头去一瞥:“可他不是失忆了吗?”
“记忆没了,技能却在。我不信如意门手掌通天,找的替身除了长得像,还会养蝴蝶、写小篆。”谢长晏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我们先去万毓林,或者陶鹤山庄藏着,等到中秋节前一天,通过紫霄观的密道,前往陵光殿,再出其不意,出现在丹凤楼。”
“那条密道有多隐秘?你能保证如意门的人就不知道?”
“这个……”
“还有陶鹤山庄,你就这么信任风小雅?没准他也跟如意门联手了呢?”
“这个……”谢长晏不由得拉了拉彰华的胳膊,“你也说两句呀,陛下。”
彰华这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她画的舆图和列表,目光闪了几下,淡淡道:“不用了。”
“陛下?”
“风公子告诉我,如意已背叛。那条密道……已经不是秘密了。”
谢长晏一怔:“怎、怎么会……”
如果让她给彰华身边的人排个忠诚度的话,如意肯定是第一名。那样一个心无城府、嘴硬心软的孩子,怎、怎么可能背叛?
“而且风公子……虽然没有背叛,但也并不打算帮我们。”
谢长晏又是一怔。
“他跟如意门达成了协议,如意门还秋姜自由,他则不插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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