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陛下不在宫中,而是去了万毓林的竹屋啊。
谢长晏心中微松口气。第一次入宫就惹出这等祸端,真是无颜见燕王啊。幸好让风大人来处置此事,实在不行,去求求师兄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
风乐天听了吉祥的话后,还没说话,就见荟蔚郡主嚷嚷着冲了进来:“宛宛怎么了?怎么了?”
荟蔚郡主身后,还有一队宫婢,拥簇着一位衣饰华丽、仪容高贵的中年美妇人。
风乐天向那女子行礼:“长公主殿下。”
“听说宛宛晕倒了,怎么回事?”长公主锐利的目光轻转间,毫不偏差地投向了一旁的谢长晏。
早已询问过事情经过的吉祥如实答道:“方姑娘在蝶屋中遇到了谢姑娘,谢姑娘不慎将她手中的匣子撞落在地,方姑娘再打开匣子,发现里面的蝴蝶死了。”
荟蔚郡主本在榻旁看望方宛,听到这里立刻回身冲到谢长晏面前:“你弄死了宛宛的蝴蝶?”
谢长晏一愣。
荟蔚郡主怒斥道:“你可知那蝴蝶是宛宛费了多大力气弄来的吗?你可知她有多重视那只蝴蝶?你是故意的对吧?你怕自己的礼物会被舞水蝶比下去,又见不得宛宛在陛下面前出风头,所以故意弄死她的蝴蝶!”
谢长晏睁大眼睛,一时无语。
长公主淡淡道:“荟蔚,不得失礼。”
“不是啊娘,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欺负宛宛啊!你看宛宛,都被她气成什么样子了!”荟蔚郡主说着又回到榻旁,抓着太医的手臂追问道,“太医,宛宛怎样了?可还有救?”
太医一脸尴尬地答道:“那个,这位姑娘只是一时气血上涌,并无大碍……”
“那她为何还不醒?”
“这个……”太医擦汗。
荟蔚郡主本就在宫门口压了一肚子气,至此趁机发作在了谢长晏身上:“总之此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太傅大人,表哥不在,一切靠您了,您可要为宛宛做主啊!”
“这个……”风乐天沉吟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时谢长晏终于开口,一字一字道:“我没有欺负她。”
“你说什么?”荟蔚郡主立刻扭身瞪她。
谢长晏的手在袖子里紧了紧,但还是把话又说了一次:“此事只是一场误会。我绝无欺人之心。”
“你!”荟蔚郡主还待说什么,就在这时,只听软榻那边嘤咛一声,方宛悠悠醒转。
荟蔚郡主当即大喜:“宛宛,你醒啦?快,你快给大家讲一讲,谢长晏是怎么弄死你的蝴蝶的!”
方宛睁开眼睛后,扫视四下,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在跟长公主目光相对时,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方宛最终看向风乐天,眼眶立刻一红,当即推开太医起身扑到风乐天身前:“太傅大人!”
“方姑娘快快请起,这是做什么?”
“方宛无能,连自己的匣子都看管不好,竟让作为寿礼的蝴蝶在陛下寿诞之日死了,冒犯天威,万死难辞其咎!”方宛一边说着,一边跪了下去。
谢长晏的心跟着一沉。
之前荟蔚郡主骂她时,虽然话难听,但还有辩驳之力。可这方宛一醒来,就把话题往“天子寿诞寿礼死亡”上引。如此一来,罪名何止重了十倍!
一时间,连吉祥看谢长晏的眼神里,都带了些许担忧。
风乐天叹了口气,去扶方宛道:“此乃意外,非你之过,何罪之有,快起来。”
“不不,方宛实在愧对陛下,无颜起身啊!”方宛掩面而泣,就是不起身。
风乐天无奈,看向长公主:“长公主,你看——”
长公主沉吟道:“此事确实难办,不如请陛下回来断夺吧。”
荟蔚郡主扬眉:“表哥还没回来?寿宴马上开始了啊!”
吉祥连忙道:“奴婢已派人去告知此地发生的事了,想必陛下很快就能回来。”
大殿之内,除了方宛的哭泣声外,众人都不再说话,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道:“鹤公。”
谢长晏眼睛一亮——师兄!他来了!
“太傅和长公主在书房内,还有谢姑娘和方姑娘……”门外的太监似在对风小雅描述屋内的事情。
谢长晏眼巴巴地望着门外,只盼风小雅赶紧进来救她。只要他出现,肯定能力挽狂澜,解她困窘。
然而,风小雅迟迟没有进来。
最后,门外的太监扬声道:“如此鹤公慢走。”
谢长晏惊了,当即就要冲出门叫住风小雅,还没跑到门边,就被荟蔚郡主一把拖住了手臂:“想跑?”
谢长晏一个振臂,从她手中滑脱。荟蔚郡主挑挑眉毛,当即欺身再上。
谢长晏擅骑射,但并未学武,之前不过仗着身手灵活和出其不备,荟蔚郡主却是会武功的。因此,荟蔚一追,就再次扣住了她的手腕,眼看荟蔚郡主双手一折,就要卸掉她的关节时,一声音响起——
“不可!”
与此同时,一截衣袖拂来,将荟蔚郡主生生推开,却是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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