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可,我爱你。”
说完,他的目光便转到应可身上,那目光柔qíng万丈,却又充满了真诚,让我不得不信服,原来,爱qíng这东西,真的是看对眼就可以了。
应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翻转弄得一懵,眼底骤然闪现出盈盈的泪光,她紧紧地握着任恭的手颤抖着说:“我觉得我好像做梦一样,你是那么优秀,而我那么平凡,谢谢你爱我,真的。”
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们真qíng流露所感动,好几个女同学眼中的艳羡之色更加明显,男生纷纷开始起哄灌酒,气氛又恢复到刚才,甚至更甚。
我坐在位置上,看着任恭,他正转过脸,见我正在看他,便投以礼貌的一笑。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诡异的念头。并且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一轮一轮的敬酒正在火热的进行着,轮到我时,我笃定地站了起来,走到任恭和应可身边,高高地举起酒杯,轻轻地晃dàng,想了许久,犹豫了许久才慢慢开腔:
“任恭,如果现在我告诉你,我愿意接受你,你会甩了应可和我在一起么?”
说完,我便一直盯着他,想从他的表qíng中寻找细微末节的变化。
任恭和应可都被我的话惊得一震,全场都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这叫什么状况。
而我,成功的把整个气氛带到了最死寂的状态,可是我的心里是那么执拗地想知道答案,急切地想证明些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
任恭有些尴尬,但还是礼貌地笑:“几年不见你变幽默了呢,我敬你。”说着就要灌酒下去。
我伸手拦住他:“我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我觉得我比应可更适合你。”
应可这下再也憋不住了,“哗”的一杯酒泼到我身上,警告道:“别太过分!”
身边的同学这下都被惊起了,纷纷到我们身边,拦在中间,生怕一会儿会有更难以控制的场面发生,抽气声,议论声不绝。
有人给我递纸巾,我本能地接过,轻声道谢。
我的脸上整个被冰凉的酒浇淋了一遍,眼睛颤了半天才睁开,头发都被粘腻成一撮一撮的,甜香的酒慢慢的下滑,有些沾染在我的衣服上,有些滑进我的衣服里,我浑身一颤。
但是我的脑袋却是一片清明,我还是直直地盯着任恭,他一直怔愣着,半晌才回身,紧紧地握着应可气得颤抖的手。
没来由的,我就突然地笑了。
看着手忙脚乱的大家,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一些我一直都没想明白的东西。
“任恭,谢谢你,祝你们幸福。”
我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从包厢出去,留下一室莫名其妙抓不着头脑的人。
现在的我,没有jīng力去管别人。
我只想去见一个人,告诉他,
我爱他。
是呢,爱qíng原本就是不需要平等,幸福从来不是别人给予的,是自己勇敢的去争取的。
应可做得到,我不是一样可以做到么?
不管对象是江海洋,或者别人。
只要我爱他,他也爱我。
那么,再大的距离,也没那么了不起了不是么?
任恭没有选择我,在那样慌乱的qíng况下,他的本能,是执起了应可的手。
这才是爱qíng不是么?
不因为诱惑而崩离,不因为平淡而结束,不因为距离而停滞。
我走出酒店,高跟的靴子让我疾步向前的脚步变得有些踉跄,满地的冰雪让前行变得有些困难。凛冽的寒风呼呼的chuī在我的脸上,身上,半湿的围巾和衣服开始结出冰霜,我的全身因为寒冷开始打颤,但是脚步依然没有停。
树上的雪因为风的摇曳纷纷下落,掉在地上,有些飘到我的身上,我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扫去。
我的心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现在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顾,只想奔向那个我最想念的怀抱,奔向那个一直不曾忘记我的男人,告诉他,我想我们在一起。
江海洋的地址我已经烂熟于心,从这里步行过去,只要十几分钟,一想到这里,我的心qíng也变得愉悦起来。
原来,我和江海洋的距离,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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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高高矮矮林立的楼宇,我已经能看见江海洋所居住的那栋高楼,我瞅了瞅眼前盘综复杂的巷道,选了一条捷径,路两旁的积雪已经很厚很厚,使得原本还算宽敞的街道除了行车的地方空余,其余都成为白茫茫的一片,我不得不铤而走险在行车的地方行走。
“嘀嘀——”尖锐的喇叭声让我下意识往路边躲,我的脚刚跨出一步我便感觉到不对劲。
“咔哒、”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我的脚一踩空,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我,连同厚厚的积雪一起掉进了窨井盖被偷的下水道……
值得庆幸的是,这是个用于排水的下水道,因为没有化雪,底下只是些许cháo湿,还不至于冲走人。而我除了感觉左脚腕有点疼痛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拍了拍头上身上的厚厚积雪,我一脸láng狈地苦笑。
人倒霉起来,还真是什么事儿都能碰到呢!
我是不是中国第一个在去表白的路上掉进下水道的人?
感觉好像一下子所有的làng漫气氛都变成诙谐搞笑了。
下水道里一股股难闻的气味飘进鼻子里,黑呼呼的又十分“yīn凉”,我捂着鼻子望着头顶开始想办法自救。
因为我再不逃出去,要不就被冷死,要不就该被臭死了!!!
我使劲儿地跳了几下,刚一扒到下水道边缘便又掉了下来,我的手没有防滑的功能,而我母体本身又太过沉重,我只得使用最原始的方法——呼救。
“救命啊!!救命!!”
我也不知道叫了多久,大概是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低垂着头盯着脚边的烂石头,开始思索我会不会成为新年第一个在下水道困死的人。
我感觉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遮住了本就十分微弱的光,本能地抬起头,一个中年的穿着环卫制服的大娘趴在我头顶:
“丫头,你还好把?”那大娘关切的询问着,一边解释:“下水道的盖儿被偷儿弄走了,临时弄的个小木板挡着,前两天有个牌的,大概是下雪埋进去了,我可怜的孩子。”
我见到大娘就如同见到生机,欢喜地倏然站起:“大娘,我还好。”
那大娘瞅了瞅四周:“我一个人拉不动你,我去找人来救你。”
“诶诶,大娘,”我赶忙拦住yù离开大娘:“现在腊月寒冬的,上哪儿去找人啊,您能帮我打个电话么,我朋友就住在这附近,你打个电话,让他来拉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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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窸窣脚步声打断了我继续发呆,我赶紧起身,望着dòng口,两张脸同时出现在dòng口,遮住了我头顶的光,透过微弱的亮光,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江海洋……”我本能地唤了他的名字。
“呵,”看我一脸láng狈的模样,江海洋本来还一脸急切地表qíng瞬间放松下来:
“于季礼,我们每次见面,你都给我惊喜。”
我懊恼地捶着头:“我发誓我不想这样,可是我总是这么倒霉。”
江海洋伸出一只手:“能握着我的手么?我试试能不能拉你上来。”
我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江海洋,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大娘,讷讷地伸出手来抓住江海洋宽厚的手。
“我数一二三我就开始使力。”
我点点头。
“一、”
“二、”
“三、”
“江海洋,我爱你。”
“……”
第十章
我那句不受大脑支配的话让正要用力的江海洋骤然怔愣,手上的动作戛然止下,透过微弱的光线,他的视线专注地落在我身上,温暖宽厚的手掌紧紧握着我的手:
“你刚刚说什么?”
我仰头,几滴不甘寂寞的冰凉水滴落在我的身上、脸上,眼睛被水滴击中,微微的刺痛和冰凉的不适感让我赶紧闭上眼睛,脸上却无法抑制的灿然一笑,我想,我活这么大,这应该是我最真心的笑容:
“江海洋,”我无比坚定的说:“我爱你。”
眨巴了半天的眼睛,才感觉恢复了一些,重现光明的那一刻,我看见了江海洋的笑容,樱红的唇瓣上扬,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正露出雪白的牙齿。
没有一句话,没有热烈的回应,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惊喜。
握着我手的宽厚手掌微微颤抖。
“孩子,这时候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啊,救命要紧啊!”一旁的大娘憋着笑的声音提醒了我现场还有第三者的存在,我的脸瞬间涨红,不自觉低下头去。
“具体的我们一会儿慢慢说,现在我先拉你起来。”
呃……
一会儿慢慢说?!
还要说什么?什么具体的?
还没等我从这番话中反应过来,江海洋已经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我只感觉手臂一酸,全身便腾空了。
因为惯xing,我们一起跌进了厚实而冰冷的积雪中。
散落的雪花飘在我们的头上脸上,江海洋整个人睡在了雪中,压出了一道深深地凹痕。
他紧紧地箍住我的腰,我双手撑在他胸口。正按上一捧方才飘下的雪,手心的温度让雪很快的融化,濡湿了江海洋胸前的衣服。
手上冰凉的触觉让我本能的要弹起,谁知江海洋不管不顾反倒把我整个人拥进怀中。
“真好,你一直都还在。”
江海洋温暖的侧脸蠕贴在我耳侧,那低沉而充满磁xing的声音,让我感觉全身苏麻难耐,像被低压电导过一般……
“嘻……”
最后有意识的,是那大娘憋不住的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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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总是那么奇妙,在以为,什么都结束的时候,又有一些东西,在悄悄地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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