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姬见自己儿子那入迷的模样,可高兴不起来,心里火冒三丈来着,奈何这里人多不好训斥教导,眼下窦太后有意撮合刘荣与陈阿娇牵线结良缘的心思,有着玲珑心的栗姬怎会看不出。
栗姬对馆陶可谓是深痛恶觉,岂能让她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于是在太后还未开口之前,栗姬立马抢先说话,“太后,听说周亚夫将军的女儿周清莘,贤惠淑雅、品行俱佳,乃是长安城一等一的大美人。在臣妾看来是最满意的儿媳了。”
刘荣见母亲要为他求其他的亲事,脸色霎时苍白,心里十分着急,也不怕大殿的名媛贵女们笑话,急切地对栗姬拱手说道,“阿娘,我是属意阿娇的。”
栗姬眼一瞪,在心里作死地捶胸拍腿,“真是个不孝子!”
窦太后见栗姬那副极为不情愿的模样,旋即变脸,说道,“我的阿娇与你做儿媳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只是臣妾觉得周亚夫的女儿周女郎更合适。”
太后冷哼一声,说道,“我要为娇娇定亲,还轮不到你来横插一脚,你目前只不过是一个姬,连夫人都不是,方才我就说了要不是你生了个好儿子,这场晚宴还轮不到你来参加。”
栗姬见窦太后勃然大怒,连忙跪下求饶,虽是求饶但栗姬一点也不惊慌,自己虽然是个姬,位分不高,但自己有皇帝的宠爱。刘荣是个孝子,怕自己的母亲受罚,也连忙跪下求情,“皇奶奶息怒,阿娘她不是有意顶撞你的。”
窦太后未说话,大殿里的气氛越来越严肃,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待几分钟过去之后,窦太后站起身来,冷哼一声从侧门而出,一场其乐融融的晚宴就此结束。
刘荣目送窦太后远去,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皇奶奶一向不喜欢自己的母亲,母亲也不喜欢皇奶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亲眼看着自己的奶奶和母亲争锋相对,眼下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正主走了,大殿里的名媛贵女们也都纷纷起身离去。刘荣偷偷瞧向心仪的人儿,只见她安静地跪坐在一旁,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有些淡然冷漠。不知怎么了,刘荣心里有点心酸,很想阿娇那平静的面容上有一丝丝波动,再瞧几眼,阿娇还是平静的模样。
“走吧,太子。”栗姬说完这句话,张扬跋扈地从馆陶长公主身边越过,刘荣见母亲一点情面都不给馆陶长公主,只得叹了一口气,在路径馆陶长公主身边的时候,弯腰拱手以表歉意。
馆陶长公主冷哼一声,瞧都没瞧刘荣,冷哼一声,旋即对阿娇说道,“走吧娇娇,我们回家了。”
刘荣呆立在大殿上,望着渐行渐远的阿娇和馆陶长公主,心里越发的苦涩了,更叫人难过的是,身后传来阿娘的催促声,“太子,回宫了。”
……
回到堂邑侯府已是人定时分,府门早已闩上,大半仆人们早已入睡,除却那些值晚班的仆人。寂静无声的东边走廊前走来一个黑影,这个黑影正是秀妲。
秀妲向前为阿娇披上外衣,柔柔地说道,“女郎,你可回来了,今日季哥哪个小祖宗哭闹个不停,还将您亲手种植的花……”
阿娇边听秀妲说话边走进房内,见房内桌上有一杯热腾腾的茶,旋即端起茶碗说道,“不过是几株花草,没了就没了,只要季哥高兴都由着他。”
秀妲哎呦一声,说道,“光说季哥哭闹的事了。女郎今日长安城的百姓们都说吴王刘濞兵败声死了,一家老小全都被砍了头。”
“砰”的一声,阿娇心神不稳,茶碗落地,茶水四溅,虽然早就可以预料到结果,但亲耳听到还是会身心俱伤。陈阿娇不自觉地蹲下身子,去拾取地上破碎的茶碗,一不小心将手割破,吓得秀妲连忙从怀里拿出手帕止血。
秀妲心疼道,“女郎小心啊。”
阿娇拂开秀妲的手站起身来,对秀妲说道,“秀妲你下去吧,现在这里不用你侍候。”
“可是……”秀妲欲言又止。
“下去吧,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觉。”
“好的,女郎,秀妲这就退下。”秀妲说完,旋即掩门而去,却不放心阿娇,复而从自己房间里拿出凉席铺陈在地上守着阿娇。
夜深人静,整个大汉皇都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中,阿娇也渐渐入睡了。睡觉就会做梦,当晚阿娇做了一个梦,吴王刘濞托孤,梦见长大后的刘季哥在对她笑,梦见刘彻掐住她的脖子不松手。
因此早上,阳光入户,阿娇醒来时一身的冷汗,望着四周,阿娇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还没等阿娇将这种感觉细细品味于心,一道胖乎乎的身影冲进她的怀抱中,钻来钻去,阿娇知道是小季哥,便抬起手轻轻地抚摸季哥的头。
季哥觉得这双手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手,不由得将自己的头往手中心蹭了蹭。温情过后,刘季哥抬起头,对阿娇笑着说,“大姐姐,真懒,现在还在睡觉,害得季哥一直在等。”
阿娇笑着问季哥,“怎么不喊醒我?”
刘季哥听到阿娇的问话,低着头搅弄着手指头,模样十分讨喜,阿娇觉得季哥越发的可爱了,只见季哥支支吾吾地说道,“季哥…舍不得…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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