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回去就给我妈写信,”何骄阳点点头,“唉,耐梅,我最喜欢跟你说话了,你不知道,这阵子伟东看见我,好一阵儿坏一阵儿的,说话那口气也是,不阴不阳的,可我又不愿意跟他吵,”
主要还是何骄阳觉得自己不顾有病的丈夫,跑出去拍电影心里有愧疚感,所以在穆伟东跟前,老有一种直不起腰的感觉,“可是跟你说说话,我心里就舒服多了,你最好了,不管我做了什么,你总是无条件支持我。”
“这话就不对了,我这个人啊,最公正了,向来帮理不帮亲,就像刚才,你把拍电影的钱给了你婆婆,我说你做的好了吗?”程方悟给了何骄阳一记白眼,这谁家养的傻白甜啊,放出来简直做父母的不负责任。
何骄阳被程方悟训的一吐舌头,“我知道你训我也是为我好,不管你骂我还是支持我,我知道,你从来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能看透这一层,说明你还没有傻透,我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抱负,就希望我身边的朋友们,亲人们,都活的自在,人来这世间一趟不容易,自己还不疼自己,还指望谁来疼你?指望男人?他今天可以疼你爱你,明天你惹他不高兴了,或者他觉得你不值得他爱他疼了,怎么办?去乞求吗?”
程方悟曾经有一任情人,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个“宠物”,她自信自己漂亮又可爱,就应该过着被人捧在手心儿里的生活。
程方悟也满足她了,在他喜欢她,迷恋她的时候,确实把她当宠物来宠着,可当他厌倦的时候,那女孩子能做的,也只有是换个主人,可随着她年华老去,真的还能一辈子当宠物,而不是最终成为一只“流浪狗”?
跟这样的女孩子比起来,程方悟反而更喜欢那些,陪在他身边,跟他学画,利用他的人脉充实自己,甚至借着他的关系往上爬的女孩子们,这样女孩子虽然动机不纯,手段也不光彩,但起码她们知道用青春换什么才是最可靠的。
以前何骄阳或许听不进去程方悟的话,但现在却不同了,是啊,指望男人的爱,别说自己没有做错事,就算是做错了,如果穆伟东真的爱她,为什么不能包容这点儿小事呢?
当初的他,可不是这样的。
现在呢,就因为自己一次称不上失误的失误,他就摆出一副深受伤害的样子,“耐梅,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以前伟东不像现在这么,这么,”
何骄阳抿了抿嘴唇,找出个合适的形容词,“不好说话,”
程方悟一笑,“就是对你不像以前那么宽容了。”
何骄阳立马点点头,“对对对,以前他很好说话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前,”
她低下头,回忆着上学时候的事,“他也挺支持我参加学校的活动的,我们不一个学校,每次只要有我表演,他都会跑来看。”
“以前你不是他老婆,你那个时候是学生,又是舞蹈专业的,跳舞是你的本分,现在不一样了,你听话的跟着他回到了京市,你的专业其实你心里也清楚,留在大城市,才会有发挥的空间跟上升的机会,可是你却跟着他来到京市,你别跟我说,小穆有大把留在省城的机会,却选择了回家乡啊。”
何骄阳不说话了,穆伟东家里没背景没关系,也不可能留校,省里的单位也进不去,京市财政局是他所能分到的最好的单位了。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就要分开了,何骄阳都不敢想那段时间两人有多痛苦,因为这个,穆伟东跟她提出分手,说不想耽误她的前途,后来他喝酒喝的胃出血被送到医院,他的同学来学校找到她,何骄阳才知道穆伟东为了自己,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过去她只看到了穆伟东对她的爱,甚至心里隐隐得意自己遇到一个爱她胜过自己生命的男人,可现在想想,他是病了一场,而自己却因此放弃了省歌舞团的工作,跟他来到京市,成了文化宫的舞蹈老师。
病了一场?何骄阳心里一沉,穆伟东身体一直很好,这次发烧,是在自己要去平市拍电影的时候。
“骄阳,想什么呢?”程方悟把何骄阳变幻的神色看在眼里,“不会又想你家小穆了吧?你可是说好了,中午咱们在外头吃饭的,我可准备往程钢单位打电话了,你要变卦可得快些。”
何骄阳慌乱的摇摇头,“不变卦不变卦,你赶紧打电话去,走,我领你去我们办公室打去。”
程钢接了老婆不回家的电话,无奈的一叹,他这个老婆,真是活的越来越自在了,万幸,她还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在家里等着,知道在外头吃了饭,回家看看孩子。
韩萍这两个月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程钢,自从公园分手之后,程钢再看到她,真正是眼里已经没有她这个人了,她不敢再逼他,真的翻了脸,她是个未婚的,丢脸的是她不是他。
“葛主任,这张报销单你没有签字,”韩萍转身回自己科室翻出一张报销单,拿着进了办公室,“这张可能你漏签了。”
葛主任一看,果然,“小程这是怎么了,没检查出来?”
程钢转过头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没开口,就听韩萍笑道,“这是夹在一摞报销单里的,可能是程钢没看见,这种事也是常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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