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虽然警察没有说,但从他的眼睛里,仁旭清楚地读懂了他还想要说的话。
“喂,我知道你现在心情非常不好,非常生气,可是我们也需要时间啊。相当于在整个东大门市场里找一个姓金的人。多难啊!”,这句话。
看着警察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仁旭忍不住愤怒地大喊起来。
“是因为不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才这么不关心对不对?!”
可是,面对他愤怒的抗议,对方根本没有其他的反应。对于筠曦和仁旭来说如同天塌下来一样的事件,整个“报案”从开始到结束就只用了32分钟。当他们拖着疲惫的步伐,从如同市场一角一样吵杂的警察局里出来的时候,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的筠曦对自己坚持要仁旭陪自己到警察局,对自己坚持要报案的勇敢和愚蠢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后悔,痛心疾首般地后悔。甚至想打破在抓住这些坏蛋之前不会再哭的自己对自己的约定,坐在警察局的走廊里,在仁旭面前放声痛哭。警察所说的“通知”在他们回到家的几天后到达了。内容非常简洁。
“我们对两名有强奸前科的男人进行了调查,但结果与您提交的证据,即嫌疑犯的精液、体毛及耳环上的血液血型不吻合。我们将继续调查,还会再联系您。”
可是从那以后,一个星期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他们始终都没有再接到“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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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搬家吧。马上,现在马上。”
整天守在电话旁边呆呆地等“通知”的筠曦有一天突然对丈夫这样说道。仁旭想都没有想一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已经过了这么久,警察局那边还是没有联系,就算今后要联系,告诉他们更改后的电话号码就可以了。无论如何,对于筠曦和仁旭来说,继续生活在离家百步之遥的“事件”发生工地附近都是无法再忍受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可怕的工地怎么不会塌陷或者消失,怎么仍然存在于地球上,仍然像鬼屋一样在他们的家旁边?如果能找到炸弹,真想把它炸掉。
“想搬到哪里?”
“月球。”
听到筠曦简短的回答,仁旭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医院的医生曾经说过,尽量顺从患者的意思去做,换一个环境会比较好一些,所以,他也想100%地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可是无论如何,去月球对他来说仍然是太难了。就好像不能用炸弹炸掉那个工地一样。
“我们没有宇宙飞船,去不了。而且那离我的公司太远了。可能的话,我们在地球上生活吧。”
“好啊,那,去非洲。”
“那里太热了吧?还是在韩国上下班比较方便哦。”
现在轮到筠曦皱眉头了。她努力地想了一会儿说,用无法再让步的肯定的语气说。
“离这里越远越好,没有工地的小区。”
这也正是仁旭所希望的,因此从那天起他们就开始找房子,一周后,他们很快便闪电般地搬了家。
“这就是全部行李吗?哦,我听说你们刚刚结婚,所以行李才这么少吧?”
行李就像搬运卡车的司机所说的那样,很少。他们的搬家就好象游牧民的迁徙一样。那些只要有所饲养的家畜吃草的草原,无论哪里都可以迁徙的游牧民。找到草原后就搭建帐篷生活,然后到时候再收起帐篷迁徙,所以他们的生活用品很少。他们不会被他们所拥有的物品所束缚,他们到处寻找草原。就像那些游牧民一样,仁旭和筠曦也只带了一些简单的行李,离开了他们生活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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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正是搬家的季节,所以小区里有人搬家也并不是稀罕事。可是他们搬走的那天早晨,小区的住户却出来了很多,就好像第一次看到有人搬家一样,开始是一两个人出来,而后来就有很多女人出来了。她们没有站在一起,而是一个人站着,或者两个人站在一起,装作没有看他们一样扭着头偷偷地瞟着他们。手里虽然拿着垃圾袋或者空瓶子,却没有直接走向垃圾桶,而是停下来看着搬运行李的年轻夫妇。仁旭和筠曦就在大家的视线中搬被子,搬电饭锅,搬衣柜。筠曦在搬行李的时候,扭头向后面盯着自己的那些人看去,可是她一扭头,那些女人马上就转过头去,避开她的视线。而当她重新转过头搬行李的时候,那些女人又重新开始盯着她看,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得到。
那些眼神就好像看外星人一样。
把衣柜搬到卡车上后,筠曦很想跑到那些女人面前骂她们一顿。
“你们第一次看别人搬家吗?我头上长角了吗?你们在看什么?嗯?为什么不看我的脸?我到底怎么了?”
可是在她爆发之前,她清楚地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
“真可怜啊,啧啧。”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静静的,悄声的叹息声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插上了翅膀,无情地撞到了筠曦的心上。筠曦甚至没有勇气向发出这声音的地方转头,就赶紧匆匆地上了车。
突然,她想起了刚刚搬到这个小区里的那天。
她和决心要一起白头到老的仁旭,带着为数不多,却精心准备的嫁妆和一些生活用品,欢天喜地地搬到了他们第一次精心装饰的小窝。那天,他们点了炸酱面,放在报纸上,两个人蹲着吃,然后开心地搬行李,擦地板,还在并不宽敞的阳台上放上了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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