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哎呀……吓死我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你是胆小鬼吗,臭小子?不过嘛……你的画儿真的画得不错啊?”
湖水小子像新媳妇似的红了脸,想把画儿藏起来,我一把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老师!”
“画得挺好的,怎么了。”
小家伙仍然一只手拿着画笔,惊慌失措地望着我。我冲他呵呵一笑,目光落在了画里的天空上。我身边没有会画画儿的人,而且我自己也没有绘画的天赋,所有看着眼前画里的天空,感到无比神奇。
“太神奇了,你怎么能把天空画得这么美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片蓝色的天空让我心情畅快了好多。我久久地注视着画面,湖水小子在旁边瞥着我,不满地问道。
“老师,零课时没有课吗?”
“就是啊,你呢,又逃课了吧?”
我嘻嘻笑着反问道。小家伙把水彩和画笔放回绘画工具盒,难为情地笑了笑。我看着他拿起工具盒往教室里走去的背影,心里猛地一颤,我决定去上课。
努力工作了一天……不,应该是稀里糊涂地做完了一天的事情回来,已经七点多了。我躺在床上,睡了一大觉,醒来时已经十二点多了。从傍晚一直睡到现在,整整五个小时,可我还是很困倦,很疲惫,看来我不但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轻。
我用力睁开半闭的眼睛,步履沉重地走向客厅,翻了翻冰箱,看到几只冰激凌,大概是采河小子昨天买回来的。我咀嚼着夹心杏仁冰激凌里面甜蜜的巧克力杏仁,敲了敲采河小子的房间门,里面没有回应。可能这小家伙已经睡了,于是我轻轻推开门一看,蓝色的单人床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枕头。
看到这张空荡荡的床,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以前也经常很晚才回来,但是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十二点多仍然不回家,而且连个招呼也没打。总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不会的,就算他打过电话,我可能也不知道,因为我刚才睡得太死了。
我抓着蓬乱的头发,回到我的房间,打开手机盖儿一看,果然有好几条采河发来的短信。
我逐条打开看了看,都是说今天有群架要打,所以得晚些回来的内容。因为我在三年前也是这个样子,所以并不想阻拦他出去打架,不过如果我看到他满身伤痕地回来的样子,也会很气愤的。
我把手机放回到桌子上,又躺下了。可能是从傍晚就一直睡觉的缘故,好长时间也睡不着。我翻来覆去了半天,干脆等采河小子回来再睡吧。于是我来到客厅。客厅里和房间不同,稍微有点儿凉飕飕的,于是我抱过一个垫子,打开了电视。采河小子回来时,我要尽一尽姐姐的职责,已经好久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了。说不定还得给他疗伤,于是我把药盒准备好,看着电视,一转眼的工夫,时针已经指向一点了。
肚子有点儿饿了,我站起来想去煮一包方便面,正在这时,我等待了许久的门铃声终于回荡在安静的客厅里。我拂起挡在眼前的长头发,打开门,伴着唧里咣当的声音,一个人影喘着粗气走了进来。我想当然地以为他是采河小子——可是,我想错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令我感到无比意外的人物。
“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惊慌地问道。他捋了捋凌乱的黑色短发,轻轻咂着舌头说道。
“啊,我有话要对你说。”
虽然现在是盛夏季节,但黑暗的凌晨时分还是很阴冷,而他的额头上却渗满了汗珠,看来的确是有急事。
“先进来再说吧。”
我指了指沙发,他轻轻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京工业学院的高才生徐泰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我刚刚上大学的时候,现在至少已经过去三年了。不过,他似乎是“岁月无痕“的最佳例证,三年前和现在没有丝毫改变。
三年前一米八零的个头似乎又稍微长高了,不过整体的模样和感觉都跟三年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不深也不浅的黑发仍然剪得很短,在耳朵之上。一副黑边眼睛挂在两只耳朵上,遮盖住他那张英俊的脸蛋。打开冰箱,我给他倒了一杯柿子果汁,他大概正渴着,一口气喝了个净光。
他不是肉体派,而是头脑派。所以即使我们打架的时候,他也仍然在敲打笔记本键盘,或者吩咐手下的家伙去调查对方的信息,即使不得不出手的时候,他也从来不会有过激的行为,所以他轻易是不会流这么多汗的。难道真的发生什么急事了吗?他怎么会这么匆忙地赶来?
我惊讶地望着他,他把空杯子往桌上一放,脸色苍白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
“严炯学长突然给我打了电话,要我和你一起出,说是要喝酒。现在韩信商高和庆元工高正在松华大厦后面的空地上打群架,他威胁说,如果我们三十分钟之内不到,就把韩信商高的孩子们埋到地下。”
突然间,我产生了强烈的冲动,真想用手里拿着的柿子果汁狠狠地往冰箱上砸过去,但是我忍住了,把瓶子放回冰箱。庆元工高毕业的金严炯,每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都会火冒三丈。他虽然比我大两岁,但是长得还像一名高中生。不,仅仅是初中生而已,所以实在让别人无法对他说出尊敬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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