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朵上戴着骷髅形状的项链,脖子上系着好几条独特的黑色和银色的细绳。手上戴着嵌有银色小钉的手套,是那种露出五只手指的芭蕾手套。脸很可爱,个子很高,匀称的身材使得身上那件带有银丝的黑色无袖背心显得更有魅力。
“兔崽子,参军之后怎么胆子反而越来越小了,男人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吗?白长了这么好的体格,臭小子!”
这个家伙解开了血红色的长卷发,眼睛下面贴了一块儿像是红宝石的人造宝石。她就是键盘手尹哈拉,又名撒哈拉。
嘴唇涂成了黑紫色,眼影抹得很重,使得眼睛散发出强烈的魔力。相比之下,白皙的皮肤显得有些恐怖,头发一反平日里的粉红色,更多地散发出红光,与黑色的衣服相得益彰。
白皙的脖子上围着黑色的纱巾,上面镶着交叉成X图样的银丝。垂在一侧肩膀上的披肩,上面贴着丰盛的黑色毛皮,下面很粗糙,像用手撕裂了似的。
她的超短裤比我的裙子还要短,和过膝的高跟长靴用一条粗带子联结起来,比我们中的任何人都更显得休闲。黑色长靴上面的部分遮住了大腿,镶嵌着无数个闪闪发光的银色小钉。手上戴满了戒指,还贴上了人造指甲。
“难道只有男人才天不怕地不怕吗?说实话,你们更可怕。”
听哈拉这么说,这个家伙笑着撩了撩头发,他就是吉他手朱海新,又名重金属。他也同样是全身上下一抹黑,到处都挂着休闲风格的链子。他大概也从哈拉的店里借了假发套,本来一头短发又向从前那样,以红色为基础,蓝色和紫色、黄色混合在一起,打造出了前卫的朋克风格。
他脖子上戴着一条带刺的独特项链,双手戴满了闪烁着银光的戒指。乍看上去显得相当幼稚的打扮,竟然像专门为他量身打造似的,真是出人意料。
最后一个就是我,歌手姜采恩。这支由我们五位成员组成的乐队,是在三年前组建的。
“这就是今天即将呈现梦幻的舞台吗?”
海新抚摩着下颌问道。我点了点头,回答说。
“这就是我们即将呈现梦幻的’最佳舞台’.”
仁翰小子放出豪言壮语,说今天要为大家准备最好的舞台,所以我们也要呈现出最美丽的梦幻。观众们的视线仍然未从我们身上移开,我悄悄看了他们一眼,冲着呆呆地盯着我看的学生们呵呵一笑,就通过卡车后面,走上了舞台。
仁翰小子把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所以根本看不到前面的路,我只好在黑暗中摸索着麦克风。当我的手碰到那个熟悉的圆形物体,我展开了折叠在身后的巨大翅膀。
“吉他在哪儿呢……”
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我同时也听见了海新小子的嘀咕。我又笑了笑,抖了抖僵硬的肩膀。把落在额头上的黑头发撩起来,我做好准备的姿势。这时,左边的月亮小子大概找到了贝斯,我听见他兴奋地说道。
“狂乱的舞台现在开始了吗……”
“是梦幻舞台的开始。”
月亮小子的话音刚落,绪辉学长平静地回答。梦幻舞台的开始,是的,我们都是梦幻。
“梦幻……”
好久没有听到我们乐队的名字了……眼前是分辨不出方向的黑暗空间。
哈拉的声音洋溢着充沛的感情,我感到一阵仿佛全身都起了绒毛似的颤栗。
我们是梦幻,我们是梦幻。
因为我们表演的是“梦幻舞台“……
伴随着金属碰撞时发出的杂乱声音,黑暗的视野刹那间被红色的光线覆盖了。红色的灯光在头顶旋转,卡车的侧面也在缓缓向上抬起。从逐渐扩大的缝隙中,我们看到了一张张激动的面孔,他们在热情地欢呼。
被我捋到后面的头发又散落到额头上。我看了看台下的观众,他们一个个涨红了脸,正一边大声呐喊,一边向我们挥手。我把散落到前面的头发又拂了上去。我听见内心深处传来心脏剧烈搏动的声音,比现在听到的欢呼声更大。
砰……砰……
头发像线团一样从手指缝间滑落,我把手从头发上落下来,挡在胸前。卡车厚重的侧面越来越高,欢呼声越来越大,简直能震破鼓膜。心脏的搏动也愈加激烈,像要爆炸了。
我缓慢地垂下眼皮,又抬了起来。我伸开五指,抓住麦克风。这时,旁边传来海新小子熟悉的声音。
“你害怕吗?”
嘻嘻,我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你是不知道才问呢,还是明知故问?我向上翘起嘴角,耳边又一次传来海新的声音。
“你是因为害怕而发抖吗?”
我又一次露出苍白的微笑。我用余光看到抓着支架的左手轻轻地颤抖,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我是因为兴奋而发抖。”
我的身体在因兴奋而产生的喜悦中颤抖。缓缓向上升起的卡车侧面终于咣当一声固定下来。我一眼就看见了像蚂蚁群般蜂涌而来的观众。
我又一次抓住麦克风做好了姿势,身后响起了单调的鼓声。我低着头,眼睛转向身后看去,绪辉学长正坐在椅子上,两手拿着鼓槌,敲打着面前的大鼓。
鼓声本来就很大,再通过麦克风传出来,声音显得格外激烈有力。台下的孩子们都静了下来,仿佛是为了专心倾听鼓声。单调的鼓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复杂,观众们终于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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