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哑女飙花腔_良玉绾心【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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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径自一展歌喉。延宽的声线属于标准的男高音,浑厚有力,饱满圆润;时而奔上高山之巅见层云缭绕,时而直下深海之底探浩海烟波……正当众人跟随延宽之歌声畅游于天地之间时,有失和谐的尖细的嗓音入剪刀般划破了壮丽的世间雄图。是了,她,一向不善歌唱的,却又期待于展现自己的最强实力,勉强地唱了高音,依然失败了。

  延敦憋着笑,格外辛苦。那副表情令台下的延稷、延悟等人试图捂嘴来强压下笑意。延将瞥了一眼大师兄与延稷等人,心下可怜起了新来的莞儿师妹:她往后的日子,怕是会受欺负了。延懋坐在延将身旁,双拳紧握……

  台上另一侧的坤蓉冷眼扫过比台上更为精彩的台下看客们的表情,恶狠狠地瞪了延敦一眼:只要他的表情再明显一点,一向被爹娘宠坏了的乐馆大小姐不介意当中把延敦及其党羽扔出去。

  自知破坏了堂兄的美声,莞蓉有些局促。

  “无妨,”延宽却浑然不在意,“莞儿却拿手的,是舞蹈。”便如魔术般掏出一只葫芦丝握在手中,吹响了《金孔雀与凤尾竹》。

  莞蓉,这个苗条的、始终紧闭双眼的年轻盲女,伴随颇有画面感的音乐在金孔雀与凤尾竹间变换着角色,舞姿引人入胜。双足轻盈脚尖点地,双腿灵动勾起,娇嫩的樱唇一张一合,灵活的手指一点一勾,起伏有致,宛若高视阔步的金孔雀。她双臂渐渐展开了,灵巧纤细的手指飞速闪动。左手舒展,左臂轻摆,传至右臂,兰花盛开。恰似涟漪荡漾于碧水之间,掀起波纹。渐渐的,孔雀低下了头,似乎在沉思。

  延懋看得呆了,仿佛他所看到的不是金孔雀,而是惊鸿舞。

  又见她细碎的舞步旋转着,不,应该说是飞旋着。藕荷色的衣裙映衬着娇嫩纯澈的面庞,衬着她那头金黄的秀发散发出了阳光般的耀眼之光。延懋突然顿悟了坤师姐曾提点过的“心随意动,意由心生”——是了,舞由心生!兴许莞儿的内心世界里,光明一直如影随形。忽而如雨点般欢快,忽而如白云般轻挪,忽而如流水般轻柔,忽而如岩石般坚韧。莞尔一笑似流水,亦真亦幻。柔弱中透着一股坚毅,天真中透着一股刚强。这是凤尾竹么?还是金孔雀?暗涌的金色波涛下,究竟是深藏着怎样的意念?

  延宽依然凝神吹奏着葫芦丝,曲子调动着堂妹的情绪,也感染着观众:曲、人、舞,三位一体。他多年呵护的月季花般的堂妹,总有一天会飞舞到肯于接纳她的心上人身边。到时候,他的任务也就达成了……

  曲终,人人皆赞小师妹的舞姿,幸得师娘提醒众人才知:好舞配佳曲。

  原本例行的“才艺展示”只是令众人对新人的水平有个简单的估量,便于日后对比其进展。只是这位大坤蓉两年的延宽……实乃奇才。今年二十有七岁,那么依照他的水平,三年后便可任教于声乐系或是器乐系了。自己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不不不,这并没有可比性——毕竟自己是幼年进入的乐馆啊!难得,难得!

  想到这里,穆炳昭和杰奎琳交换了眼神,转头又见奈德师弟点头不止,便郑重起身,带头鼓掌:“好!好一个金孔雀!好一个大师兄!”

  话语一出惊四座。

  延敦愣了,师父何意?

  “惟赞贤徒无师自通,不耻下问特来学艺,为师甚感欣慰。延宽才艺过人,声乐器乐炉火纯青,只需加强乐理知识以作日后储备,往后由为师亲自特训。特封延宽为叔夜乐馆大师兄,更名延昭!即日起,为师未到之处,尔等皆须听得从延昭大师兄教导,不得有违!”

  “徒儿遵命!”

  坤蓉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这位大师兄名正言顺,终于是位可与自己切磋的 “劲敌”了。也罢,这么多年,那位因着家父是乐馆早年投资方而耀武扬威的“大师兄”也该歇上一歇了。

  第二十五章 訬婧颖兰(上)

  时逢三月,人间芳菲。

  碧血武馆又是一番别样的景象。

  “流れる季节の真ん中で、ふと日の长さを感じます。せわしく过ぎる日々の中に、私とあなたで梦を描く。3月の风に想いをのせて、桜のつぼみは春へとつづきます……”【1】

  晨光熹微,武馆的庭院里一反寻常地静谧着,沉睡着。只有轻微地哼歌声从厨房里,混着糙米饭和味噌汤的香气隐约飘出。

  “在流动的季节里,忽然间感觉到时间的长度。匆匆忙忙流逝的每一天,我跟你编织着梦想。3月的风乘载着想像,只要春天到了樱花就会持续绽放。这是《三月九日》。长姐,我听得可准?”只见莎朗蹦蹦跳跳地推门进来,笑着问道。

  莎拉比妹妹更加开心:“不愧是即将被保送到叔夜乐馆深造的才女,果真耳力了得!”

  莎朗拉着姐姐撒娇:“还不是姐姐言传身教嘛!”

  “就你嘴甜!”轻轻一挂妹妹光滑的鼻翼,“莎丽就没有你这般会说话。”眼神里的宠溺藏也藏不住,“起得这么早身子吃得消吗?前天晚上喝了这么多酒。”

  “姐姐惯会取笑,昨日不是睡到了日上三竿吗?”

  莎拉敛容,把锅盖盖上,关了火,拉住小妹的手,正色询问:“前日晚上,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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