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三天被敲了两天门。
可怜无助又……想暴力。
晏姽穿着衣柜里掏出来的睡衣,从口袋里露出一点绿,她抱着板凳腿站在门后,机器人触之必死的点对鬼无用,不知道物理攻击有没有用。
“救……救……”
门后传来细若游丝的呼救,分辨不出男女。
晏姽握紧了手里的板凳腿,紧紧地闭上眼睛,抿着唇:不能开门,不能开门,不能开门。
“救……我……救……”
不能开门。
“求……啊!”
不能开门。
“砰——”
晏姽一脚踹开房门,一手一跟板凳腿,直直插向门后之不明人,却又在看到人的瞬间收了手,板凳腿上的木头屑扎进受伤的地方,生疼。
“袁圆。”
门口是一身嫁衣的袁圆,她一手拖着一个男人的后衣颈,一手持一把碧色竹笛,笛子上的血液滴答滴答地滴在地板上,她表情愤怒,就像是在面对至死都不能休的……仇敌。
她的目光轻挑看向晏姽,却又只在晏姽身上留在一瞬便转向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同款的新郎服被拖在地上,脑袋因为袁圆的力气悬在空中,胳膊软塌塌的垂在身体两侧,腹下三指的地方血肉模糊,双腿以扭曲的姿势贴着地面……而他脸上却是嘻嘻哈哈神经质般的笑容。
这样的人无法敲门,更无法呼救。
被骗了。
下一秒。
袁圆手上的竹笛猛地从男人的头顶插.进去,拔.出,插.入,拔.出,插.入……血液溅在她无瑕的脸蛋上,溅在翘起的睫毛上又滴落在眼袋上……就像是眼泪。
她丝毫不在意,表情专注地坐着手上的动作……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晏姽默默站在原地,看着血液将红嫁衣染得更红,看着袁圆机械般的重复,她竟然一时怀疑这种行为惩罚的人是谁。
“你……是谁?”
干涩嘶哑的声音冲击着晏姽的耳膜。
袁圆停下了动作,只是另外一只手仍然死死地扣着男人的后衣颈,目光不知何时转到晏姽脸上。
她的眼神专注而死寂,不像是人眼反而像是医学中那些漂亮的玻璃眼球……冰冷而又美丽。
“我是安姽。”晏姽一字一句郑重地说。
如果袁圆是那位新婚妇,那么她应该怕的不是袁圆而是眼前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男人……鬼不可怕,可怕的是将人变成鬼的人。
“安、姽?”袁圆像是很久都没说过话,她说话时一顿一挫,嗓音也犹如枯槁老人。
“对,安姽。”晏姽点头,“安全的安,女危姽。”
袁圆歪头视线落在晏姽的手背上,视线停顿了足足十秒,突然开口问道:“疼吗?”
晏姽愣了愣,温柔地笑道:“有一点。”
“那怎么、办?”
“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给了我包扎的东西。”晏姽说着将板凳腿扔在脚下,随手可拾的地方,从口袋里掏出卡通创可贴,贴在伤口上,“这就不疼了。”这是袁圆第一次给她的那个创可贴。
“这就……不疼了?”袁圆瞪着眼睛,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色彩。
“对。”晏姽将袁圆给她的第二个创可贴递给袁圆,“送给你。”
袁圆的神情里带着好奇跟惊喜,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创可贴,如同接过什么珍贵之物贴身放好。
“谢、谢。”
“不客气。”晏姽笑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袁圆点点头,拖着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到走道尽头、再转头……转头的时候,由于走道或许狭窄,袁圆硬生生将他转回来,男人的腿因此扭曲到另外一个方向。
她从晏姽身边经过,顿了顿歪头看向晏姽,“你是……谁?”她就像一个活着地精致瓷偶。
“我是安姽。”晏姽浅笑着再次重复了一次。
袁圆颔首拖着男人下楼,“咚咚咚”。
没过一会儿,她又拖着男人上楼。
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那么,敲门声跟呼救声又是从何而来呢?
晏姽趁着袁圆下楼,决定找出来是谁在搞鬼。
她先推了俞之的房门,俞之的房门并没有关上,一推即开。
晏姽没有犹豫直接走进去,她对于俞之有一种天然的信赖。
“来让我下不去床吗?”
俞之端坐在桌子前,桌子上的茶水早已凉透。
晏姽看到茶水挑了挑眉,“怕不怕?”她端起茶杯,在鼻翼下轻轻嗅了嗅。
“怕啊。”俞之微微抬头仰望她。
晏姽没忍住笑了笑,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低头在俞之左面颊吻了吻,“你左脸的酒窝要比右脸的深一些。”她漫不经心的说,懒洋洋地举起茶壶。
茶水落入茶杯,染一室清香。
晏姽双手举杯状似恭敬地低头将递到俞之面前,“请。”她微微抬首,眉眼带俏。
晚饭后女子莫要倒茶,男子莫要喝茶。任何时候男女之间莫要欺骗打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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