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启对女子的要求并没有后世的严苛,女子饮酒并不出格,相反饮酒的女子多洒脱。
既然是出来流觞曲水,那酒是管够的。
酒过三巡,几个小辈都有些微醺,话也就多起来。
姚青桓吵吵嚷嚷的开始说他被罚跪的凄惨经历,在祠堂里犯了瘾被打一顿,罚跪时间还增加三个月不说,还得边跪边抄圣贤书,他罚完跪膝盖一个月了还疼。
姚青苗看二兄大着舌头还嚷嚷,有些不耐烦,便趴过去妹妹那边,在她肩上一个劲儿说妹妹没良心,都不救救阿姊。
虽然有姚青桓那个败笔在,下午回去的时候也算尽欢。
一行车马还在城门口巧遇潘家一行人,都是出城过上巳节的,潘夫人的侍女认出艾叶禀报了主子。
潘夫人坐在马车里身边坐着一个七八岁锦衣男孩儿,手里正揪着一把野花。
潘夫人见着骑着马的姚家几位爷,又看见后面跟着几辆马车便知道定是与自家一样,便扶着马车门,道。“原来是姚家众位女郎出城过节,可要顺路到我家做客?”
姚三爷上前抱拳,推诿道。“天色已晚,改日登门拜访。”
潘夫人点点头,推了推身边小男孩。“越云,快拜见姚叔父。”
那潘越云这才抬头去看姚家一行人,一把扔掉了光秃秃的花梗,大声喊叔父。
青隐没看见姚三爷脸色,不过听他硬帮帮的回那一声就知道姚三爷也是不待见那个小孩儿的。
不知道姚三爷知不知道老夫人隐隐做的打算,若是知道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拒绝那潘家。
回到府门,艾叶苏叶自然扶着主子下车。
青隐贪杯多喝了酒,在马车上一颠胃里翻腾,路上还能忍着,这会儿落了地再忍不住推开两人急走到墙角吐了个昏天暗地。
等胃里舒服了,空气里一片酒臭味,那墙根下实在不忍直视。扭头不忍直视的将目光错开。就那一眼发现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东西。
那东西修长的身姿,像一个敛衣静立的君子。
青隐脚步虚浮,摇晃的走过去,弯腰将它抱在怀里。
秋易刚下马牵着缰绳,眼角余光看着姚青隐将那东西抱起。他唇角上扬,抬头去寻找那个可能出现的人。
艾叶自然过去想把那盆杂草重新丢了。“六娘子您都醉了,还捡这东西,快放下吧。”
青隐推开她,舌头很大说不出话,只是固执的不撒手。
姚三爷实在看不过女儿好像要撒酒疯的样子,对艾叶甩手道。“就让她抱着吧,快送她回去。”
就在门口,青隐抱着一盆草歪在侍女身上,就在视野里巷子角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夕阳中静立。
她停下歪斜的脚步,扯住艾叶的衣袖,眯着眼看那夕阳中的身影。
那人背对阳光,看不真切面容,只觉身姿应是挺拔。
“艾叶,咱们府上是不是来了和尚了?”
艾叶面无表情,平声道。“奴婢是苏叶,艾叶在搬您的东西。未曾有和尚,是您眼花了。”
是她眼花了吗?她用力眨了眨眼,目光有些迷离,又用力去看巷角那里,抬手去指。“那儿光脑袋的,不是和尚是什么?还穿黑色衣服呢。”
苏叶看也没看,只当她发酒疯,稳住她的身子,慢吞吞将人拖抱进府里。
也就在她们进去后,巷角的黑衣人走了出来。
黑色僧袍垂直而下,身长玉立,白皙圆润的脑袋,五官精致,一双眼平静无波。他的身后又探出一个光脑袋,看着姚家空荡荡的门口,与那黑衣僧人说话。
“师父,我们现在去何处?”
黑衣僧人淡淡道:“云游。”
“啊?徒弟不明白?”
“佛法在于自己领会,看来你还修行太浅。”
“……”
乌嬷嬷看着青隐怀里抱着的东西,惊呼道。“小娘子,您怎么抱着那东西进来了,快扔了不吉利的。”
青隐醉醺醺的认真看了乌嬷嬷一会儿,才瞪眼大舌头道。“不,不能扔,谁扔,跟谁急。”说着又把花盆子在怀里揽紧几分。
一觉睡到天亮,还有醉后后遗症,艾叶端着蜂蜜水等着主子醒了饮用。
“看来奴婢进来的刚刚好。”她端着碗到床前。
等她走出来,青隐隐约想起昨日发生的事,脑子里想起什么东西,立马急切的去找执意抱回来的盆子。
苏叶抱着那花盆子进来,放在摆放花盆的圆台上。
青隐见着那东西放心了,一口饮尽蜂蜜水,迫不及待翻出秋先生赠的《百花名录》翻开。
“花叶深绿,叶脉墨黑,不见开花,却明显就是一株后世绝种的兰花。
秋先生《百花名录》中记载的极品墨兰,独闇。此花占一个独特之处,它开在隆冬,花色墨黑,花香淡而悠远。
它就像藏在黑夜里的王者!
本是王者香,托根在空谷。先春发丛花,鲜枝如倾墨。”
青隐简直是惊喜的将花抱去了秋易那里给他品鉴,秋易也仔细看了很久,给了一个肯定答案。
青隐将那捡来的宝贝慎重的放在慎园不管是采光还是湿润度都最适合它的位置,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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