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并不理会青隐的嘲讽,反而笑道。“不用和大伯母说这些,大伯母也是为了你兄弟姊妹们打算,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姚家人好。”
对她的胡搅蛮缠青隐很是不以为意,反问道。“若我不答应呢?”
于氏道。“婆母怕是一时请不起大师做道场,也不能及时下葬。这东厢的侍女没规矩,大伯母替你换一批来伺候,怎么样?”
青隐想不到于氏如此咄咄逼人,为了一点家产手段如此卑劣。立时感觉心口沉闷,喉头发堵,一阵剧烈的咳嗽,抬手捂着胸口咳得坐起身,嘴里咳出血也不自知,只死死盯住于氏,恨声道。
“于氏,你就不怕遭报应吗?这样算计一个死去的长辈,你良心何安?”语毕又是一阵咳嗽咳出喉咙一口血。
于氏站起身,嫌恶的擦了擦身上的血沫子,晦气说道。“我怕什么,她死了,这整个姚家都应该是我大房的。是我不小心才被她算计了,把家分了出去。”
姚青隐突然吐血让于氏带来的婆子侍女吓得一愣,心里害怕就这样把姚家六娘子给逼死了,手上不觉松了力道,。艾叶用力挣脱掣肘,扑到床前。
“六娘子,别说话。来,快躺下休息。”
青隐看着艾叶满脸的泪痕,闭上眼想了许久,屋内安静下来,许久她再睁眼道。“我答应你,你要守信。”
于氏停下擦拭的手,抬眼看已经躺下闭上眼的姚青隐,嘴角慢慢扬起,朗声道。“自然。”
艾叶自于氏走后就趴在床前哭,青隐被她哭得脑仁儿疼,又支不开她,无奈听了她好半响哭声。
苏叶没有寻到思衍,也没有寻到秋先生。她只能改去灵堂找乌嬷嬷,所以等她和乌嬷嬷来时于氏已经走了。乌嬷嬷进去首先就看了一眼床上睁着眼看艾叶的青隐,见她毫发无伤才去看艾叶,那丫头哭得伤心,见乌嬷嬷进来赶紧爬起来福了福身。
沾血的锦被和衣服已经被艾叶换过的,苏叶回来时艾叶跟着乌嬷嬷去外间回话,后来乌嬷嬷没有再回来,回自己屋后便写了封信塞进袖中匆匆往姚青澜的院子走去。
深夜的时候,艾叶陪着青隐一起睡在床上,睡熟了。
青隐睁着眼睛睡不着,脑海里不停的想着姚老夫人、姚三爷。
想了许久,最后是初恋姚老夫人慈爱的脸,想到再没有人为她哭到流出血泪,再没有人关心她,突然觉得她活着再没有什么用。
眼前又闪过白日里于氏丑陋的嘴脸,这样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
她握紧双拳,轻轻爬下床,赤着脚踏在木制地板上,回身将被角压好,走出帘帐,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
冬夜里的寒风以她如今的身体是经不住的,更何况她衣衫单薄。
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被风吹得带进屋,贴到脸上的瞬间融化成水,在眼角下就像眼泪。
她伸手一摸,怔仲的笑起来。她也终于为他们哭了!
早上艾叶在地上发现的六娘子,当时的六娘子就像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身上还有雪粒子。
东厢的侍女婆子跪了院里一地,思衍再次踏进东厢见着这场景,脚步一顿,快速进得卧房。
很好,前日里见过的人都在这里了。
他第一次在姚家众人面前沉了脸走过去,姚家人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让他上前。
秋易坐在那里把脉,面色很不好,良久放开那只手腕。
憋了口气,冷道。“注意调养,所有人都回去,病人需要安静!”
一屋子人像潮水褪去,秋易一看还留下的思衍和小徒弟,对徒弟眼一瞪,不悦道。“你小子是听不懂话还是想违背为师的命令?”
罗伯庸看一眼师父,冷冷道。“我不说话。”
秋易气得直接提着人后领子就走,临出门又对回头道。“这丫头不想活了。”
第18章
想不到那样都还没死,青隐再次醒来是在深夜,当是一天或者两天以后了!
额头上敷着一方凉丝丝的锦帕,有些发烧,这帕子让她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微微扭头就见一片阴影一般的墨色,却是那陌生的兄长。
他坐在床边,伸手在铜盆里认真缴帕子。低垂的眉眼,带笑的唇角,很祥和。
这个陌生的兄长亲自做着艾叶惯常做的事,一颗圆润脑袋在烛火的映衬下好像会发光,真的就像那画上的佛祖身后散发佛光一样。
从侧面看这人一只眼睛,下眼皮弧形,上眼皮呈三角形,是典型的三角眼。睫毛很长不卷翘,低垂着眼帘投下一片阴影,鼻子也挺山根很高,上嘴唇薄下嘴唇稍厚也饱满。不知道听谁说过,这种三角眼,薄嘴唇的人天生阴险诡诈,薄情多疑。
青隐在他转身之前扭开头,并不想因为看了个人的长相就引起不必要的多话。
“小丫头,看够了?”思衍莞尔一笑,不打算就此放过偷看他的人。伸过手把她额上的帕子换下来放进盆里,又继续开始缴帕子。
“阿隐,我是你四兄。”思衍温言说道,神色郑重承诺。“以后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所以,你得活下去!”
青隐不想搭理他,不想要其他人的照顾和保护,她只想要姚老夫人和姚三爷活过来,但是他们不可能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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