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要说话算话,万不能被京城的贵女勾了去。”
得,和姚青苗说话多伤感的气氛都能被她带偏。青隐无奈的用力抱了抱她,点头道。“当然,她们都没有阿姊好。”
姚青苗破涕为笑,对妹妹的奉承很受用,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肯定不如那些贵女的,她将脸埋在妹妹肩头,小心的不让眼泪鼻涕沾到妹妹衣服,吸了吸鼻子。
“阿姊也不是不准你和别人玩儿,只是怕你喜新厌旧,忘了我这个阿姊。”
“……我是个念旧的人。”青隐放开她将目光看向乌嬷嬷,良久过去偎进她怀里。
乌嬷嬷哽了哽喉咙,抬手抚摸她的长发。“小娘子以后多保重,受了委屈写信来和嬷嬷说。”
青隐狠狠点着头,吸了吸乌嬷嬷身上和姚老夫人房里一样的气息,将眼泪憋回去。
几个家奴安静的搬着行礼,两三个红漆柏木箱子被一个一个搬上最后的板车上捆好。
她站在马车旁,倚着车辕,抬眸看着姚府古朴苍劲的牌匾。
一点浅笑爬上脸颊,这几年活在这座府邸里,有幸福有悲伤,有过任性也有过安然,如今就要暂时与它告别,还真是舍不得。
她想了想,再次问乌嬷嬷。“真的不与我们一同回去看看?”
乌嬷嬷笑了笑,拒绝道。“奴已经老了,就不去折腾了,就留在这里看家,以后小娘子回来还能住个干净的屋子。”
青隐更加难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六妹,上车吧。”姚青采走到车旁,柔声道。
她真的一同进京,是姚青恒亲自去了一趟于氏那里后,于氏就那样同意了。
姚青恒打扮依旧简洁如初,墨色僧袍与一头墨发相得益彰,身上早几年便不戴佛家的袈裟佛珠,那样素淡的装扮更显雅致风流。
姚青恒过去自然的伸手将青隐身上白色披风兜帽盖头上,理了理脖子上的结方催促道。“上车吧。”
青隐踩着矮凳爬上马车,姚青恒从善如流的已经将车帘拉起,她笑了笑弯身坐进去。
“妹妹,要不明天走吧!”姚青苗见妹妹就那样看不见了,急得跑过去趴在车窗上。
青隐伸手撩开窗帘,头凑过去,笑道。“傻阿姊,忘了逢七不远行吗?”
“可我就是舍不得你。”姚青苗一个十三四的姑娘哭得像个三四岁的孩子,双手扒着马车。
“五娘子别哭,明年您就能去京城看小娘子了。”
乌嬷嬷将姚青苗拉开,离开两步远,一边安抚她一边扭头看青隐。
姚青禾站在马车旁望了望车帘,又看一眼拢手站在旁边的四兄,还是抬脚去了后面一辆马车。
后面马车上姚青药的乳母正抱着他逗趣,小男娃笑得还没长齐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丝毫不知道离别的伤感。
姚青恒很满意姚青采的自觉,转身上了青隐同辆马车,心远当然是充当师父和小师叔的车夫。
三辆车,一辆乘青隐兄妹俩,心远赶车,一辆姚青采和青药再加乳母,板车上两个侍女。这一行尽量轻车简行,还好当兄长的说了在京城已经安排好衣食住行。
等苏叶和艾叶也上了最后那辆板车,一行人就启程了。
行了一日晚间在一处农家落脚,此处地处荒郊,一整天都在马车上颠婆,能脚踏实地的站会儿大家都觉得舒服的很。
这户人家就一位老者与孙儿在家,姚青恒将妹妹整个拢进披风里才让下车,心远已经与老者说明了借宿一宿,乡下人都纯朴,听说是进京赶考的,也没怀疑直接开门让进去了。
老者家中还算富裕,起码房屋整齐,都是木头陶瓦。
心远抱着姚青药与那家小郎君玩耍,艾叶苏叶在厨房烧饭。
***
“小将军,长洲那边来信。”
罗伯庸接过传信兵呈上来的信,冷硬的脸上缓和了下,转身去了军师营帐。
“先生,长洲来信。”
秋易一如既往的青衫落拓,飘逸出尘,闻言从地图上收回目光,朗声道。“哦,快拿来我看看。”
罗伯庸一言不发的递上信,然后告辞回到自己营帐后拿出另一封读起来。
“小子,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历练。”秋易一掀帐篷,踏进去高声道。
罗伯庸不高兴的皱紧眉头,问道。“哪里?”
秋易答。“江南。”
罗伯庸双眼微亮,随即又想到什么,眸光黯淡下去。“不行,秋收之际,那边可能会过来掠抢。”
“你怕什么,有你阿爹足矣。”
三个月以后,西夷雪山腹地。
罗伯庸从雪窟里出来对另一边钻出一个头的秋易,咬牙切齿道。“你不说去江南吗?”
秋易伸手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去之前先来历练历练。”
罗伯庸扭过头,根本不想再和这个人说话。
“小子,你别不信,先生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你现在回去能做什么?你相信我,保证你回去能和思衍那家伙一比。”
听秋易此言,罗伯庸才又转头去看他。想起他与这位四表兄的恩怨,简直是咬牙切齿,仿佛泄愤搬咬了咬后槽牙,然后伸手一把将秋易从冰窟里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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