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盛微微用力,脸挂上无害般的笑,“怎么?茶不好喝?想喝什么?”
梁瓷垂眼没说话,拇指攀上他的手背,握住他,而后轻轻用指甲掐他,两人你来我往较量,李容曼却丝毫不知情,服务员在外边介绍套餐,降调套餐有多实惠有多好。
王鸣盛这时已经松手,手背上被猫爪留下了一道月牙,皮肉微陷,痛倒是不同,半天凹陷没起来。
周省之被服务员讲得没什么耐性,低头看了一眼,对李容曼说:“请王总吃饭,得有诚意。”
李容曼淡淡看了他一眼,“以后都是自己人,要什么诚意。”
她说着随手指了指几个套餐,菜单交给服务员,对梁瓷说:“咱们四个以后得经常出来吃饭,让他们俩也熟悉认识一番。省得跟陌生人一样。”
王鸣盛眉角微动,不过没打击李容曼的积极性。
李容曼初衷是好的,她跟梁瓷关系好,以后如果不出意外,王鸣盛跟周省之也不是外人。
不过两个男人显然对这事没多少兴致,一个觉得自己门槛高,自带几分清高,另一个知道对方清高,不是一路子的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过王鸣盛还算圆滑,尽管不太喜欢跟周省之深交,言辞之间尽在捧他,真心不多,假意不少。
梁瓷中途去卫生间,王鸣盛借口陪她跟过去,两人走到外面,梁瓷抱着手有些不开心。
王鸣盛自认没招惹她,默了会儿低头问:“怎么了?”
梁瓷垂眸问:“吃个饭也装腔作势,累不累?”
没想到他回答的很直接:“不累,习惯了。”
她深吸了口气,“你不喜欢跟周省之吃饭完全可以推了……当然也有我的原因,我突然告诉你的,你想推也没办法推。”
王鸣盛点了一支烟,站到抽烟区下风口,半合着眼眨了眨,“没有,他请我们吃饭,又不是我们请他,不吃白不吃。”
“你骗人,”梁瓷揭穿他,“我感觉到你不太开心,以前你在我住的地方跟张燕微和肖斌一起吃饭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端架子。”
王鸣盛喉头发出一声闷笑,叼着烟看她:“我看见周省之就像看见了权贵,你就当我仇富。”
梁瓷说服他:“容曼想让你跟周省之走近是好意,她觉得我很她关系这么好,以后有了家庭也不要生份,好好维护关系。”
他点着头:“我知道,不过你跟李容曼关系好是你们俩的事,我很周省之合不来不能做朋友,不是谁牛不喝水强按头就可以的。”
梁瓷有些挫败感,脚上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没动,垂下手说:“你这样我好尴尬,早知道就不吃饭了。”
“我只是没按照你们俩小姑娘摆布就没心情吃饭了?”
“不要叫我小姑娘,我不是什么小姑娘,我是老姑娘。”
“可不是,嫩汪汪的老姑娘。”
他说着抬手过来,曲起食指中指用骨节夹住梁瓷白皙的脸捏了把,这样比直接上指肚要痛,她蹙着眉尖儿吸了口气,啪一声拍开他。
王鸣盛兴致不减,把嘴上的香烟拿下,回身摁灭,大手一伸上去拉住她,带到一边偏僻人少,灯光也比较灰暗之处,就像啄木鸟一样啄梁瓷的唇,不是吻她的架势,就是逗弄。她头偏到左边他就从左边啄一口,她偏到右边,他就追到右边咬她的唇瓣。
梁瓷的眼睛昏暗中神采奕奕,主动抱住他的腰埋入胸膛,气息有些不稳:“你有完没完?”
“没完,跟你没完。”他说话时唇齿间有烟味,刚才抽了几口,一根没抽完,气味并没有很浓郁,带着隐隐的橙汁味。
吃过饭周省之提议去打台球,结了账出来,询问王鸣盛会不会,王鸣盛谦虚道:“都会一点儿。”
周省之刚回国大概还不清楚商人之间的暗语,真会一点不精通的人直接摆手说不会,敢说会一点的技艺十有八九不是等闲之辈。
王鸣盛以前毕竟是从小弟一步一步上来的,跟人做小弟的时候陪玩,不光要输球还要输得不显山不露水,把人哄开心。所以首先得什么都会,然后再装技艺不精。像麻将、骨牌、台球、高尔夫等等,只要是陪人娱乐的东西,出于工作需要玩得都不错。
只是不登大雅之堂,所以平常不怎么显摆。
接触最早的就是麻将,小时候成长环境乱,他十来岁就开始出没那些场子,每次被王父从场子拉出来都得挨揍。
其实认真想想,天生我材必有用这话还真有道理,他天生就在这块感兴趣有天赋,如今这也成了他的饭碗。
王鸣盛围着台球桌连发几杆,杆杆入洞,他不紧不慢地寻找角度位置,也不紧不慢地观察周省之的神色。
周省之收起一开始的倨傲,跟着他换了个位置,王鸣盛面色沉稳,手起杆落,只见两球短暂碰撞又分开,清脆之声从碰撞点传来。
而后他的球咕噜噜往前滚动,准确入洞。
周省之为了表示大度放下球杆拍手叫好,帮他从洞中拿起白球随便一丢,王鸣盛趴在台球桌转杆,梁瓷抿唇看他,冲他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暗示他别这么玩,这么玩没朋友。
王鸣盛一瞬不瞬地跟她对视,三秒后忽然收杆,捏了捏嗓子,找了个位置不佳的球送杆,失去准头,球啪一声被弹到球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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